女有心,襄王无梦,忙打岔,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原来陈小姐并没有看上你。”
“陈小姐是高岭之花,当配一位天之骄子,我哪里配去攀折。”未等陈嘉温开口,丰霆默契地接过唐麟话头,岔开话题道:“好了,言归正传,这次的收购牵涉到跨国业务,流程稍微有些复杂,你有没有同陈小姐讲清楚?”
唐麟飞速把丝绒的靠背椅拉开,请陈嘉温再次落座:“我们坐下谈。”
丰霆貌似随意地挑了个椅子坐下,挨着唐麟,同陈嘉温刚好是个对角线。
他这悄无声息却避之不及的态度,别人可能看不出,陈嘉温怎么会看不出。她悄悄叹了口气,颇觉得有些伤自尊,可是人家不动心有什么办法,只好暂时收起暗送的秋波,认真谈起生意。
丰霆讲要去出差,沈宝寅心里不安,却没阻拦他,尤其在丰霆讲过那么一番诛心的话以后,他更加没有脸去。
时逢周末,他终于得以喘息。除了上楼陪米荷去做每日一次的胎心监测,其余时间全闷在家里喝大酒。
可笑的是,他有两天假期,也只能放任自己从礼拜五的下午喝到礼拜六的夜里,因为他必须要留一天用来恢复精神,否则返工那日一定又频频出错。
这是多么荒诞又可笑的生活,曾经梦寐以求想当这个话事人,可是真的做了大老板,却发现连崩溃也要看着日程表来。
他确实自由了,可是真的说起来,倒也自由得十分有限。
私家侦探打来电话时,是中午,也或许是下午,沈宝寅把窗帘拉上了,把头蒙在鹅绒被里睡觉,铃声响第一遍,他心中愤恨,迷迷糊糊爬起来,把电话机子抱起来狠狠往下一砸。
世界安静了,他松了口气,又趴回床上,可是很快手提电话也响了起来。
魔音贯耳,沈宝寅伸手抓了抓头发,无比愤怒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不得不睁开眼,顶着宿醉后的浮肿双眼,朦胧间按下通话键。
“不管你是谁,最好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找我!”
那边的呼吸声瞬间静止两秒钟,随后一个毫无特色的男人声音战战兢兢响起:“老板,丰先生今日傍晚六点的航班飞往华盛顿,同行的只有陈小姐,两个人现在正从丰先生的公司出发……”
那个人后面讲的是什么,沈宝寅已经听不见。
他只知道丰霆要离开香港,丰霆告诉他是去出差,可是其实是和约会的那个女人一起去,孤男寡女,要单独相处几天或者十几天。
他的脑子嗡然作响,下巴也颤抖起来,酒精浸润了他的思维,他无法分析,没有逻辑,嫉妒委屈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什么出差,他骂了一句,把手中电话往地上一摔,所有噪音戛然而止,令他可以听到自己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操,丰霆明明是要同那个女人私奔!
他每日每夜受尽折磨,只为保住那个家伙的命,可是丰霆居然要和女人去私奔!就因为在他这里受了委屈!
讲到受委屈,那日,丰霆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还以为丰霆是真的心如死灰,原来只是想快点赶他走,他在那里,耽误他同女人私奔了。
驱车前往机场的路上,沈宝寅甚至连衣服也未来得及换,只胡乱洗了把脸,随便穿了双靴子,又在睡衣外面穿一件大衣。
他把车开成火箭,春日的港岛依旧冰冷刺骨,窗外天色灰败,阴沉得简直像座巨大坟茔,他木着一张苍白的脸,一路只顾咬紧后槽牙踩油门,面色正似去上坟,同天气简直相得益彰。
私家侦探提供了丰霆和那个女人的车牌号,还有登机牌的号码。沈宝寅开得很快,又是抄近道,比丰霆的车抵达机场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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