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你都抵触,都要唱反调。阿寅,你真的觉得我啰嗦这许多只是在吃醋,我管你是在害你?”
沈宝寅沉默无言。
丰霆又道:“你念书时候年纪还小,走进弯路也好正常,我没道理责怪你。可你现在长大了,难道还不懂得明是非?你钟意女人,如果是正常人家的好姑娘,我也没有什么好讲,但绝不能是那些应召女郎。我不同你论什么干不干净,只一条,同她们厮混在一起并没有令你得到快乐,只令到亲者痛,你明明知道。你知道,做什么还总是要做出自轻自贱的事情?”
真是一顿长篇大论。
沈宝寅心里很不可思议,觉得丰霆真是好喋喋不休,好自负。他从哪里看出自己不快乐?全香港都知道沈宝寅在女人怀里最畅快。
又感到一丝惶然,因为他切实没有从酒色财气中得到任何安抚。
那只是他做给别人瞧的。丰霆自然也是瞧在眼里的那个,而且信以为真。
丰霆的教育很令他不喜,但并没判错他的心情。
“听起来似乎为了我你真的付出很多,可是丰霆,没有人叫你忍我,你是否记得是你强迫了我?”哑然片刻,沈宝寅开了口。
丰霆停顿两秒钟,低声道:“记得,忘不掉。你是否想说,我没有做成榜样,没资格对你提出要求。可是死刑尚有缓判,我做错,我有悔,我会弥补,我在弥补,不日就瞧得见。你呢?你倒是没有对不住任何人,你只对不住你自己,你对你自己,有没有悔?”
沈宝寅的呼吸几乎迟滞了。
米荷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未卜的前途奉送出去,值吗?
当时他如何坚定,说,值。
为了妈妈,当然值得,但夜深人静时,他也想替妈妈心疼心疼自己。
他其实,觉得有点苦的。
沈宝寅的眼角酸涩,几乎就要转头扑进丰霆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不是为丰霆戳了他心窝子而感动,只是为了自己那不得已的前半生。
然而他深呼吸一口气,凝涩地眨眨眼,没有转身,也没有痛哭,只是重新顶起纨绔壳子,千斤重,万斤重的徐徐开口。
“你说这么多,我也听不大懂。你要弥补,随你好了,鉴于受害人是我本人,那么我提个要求应当不算过分。也没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少管我的闲事,尤其是少对我身边的人指指点点,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至于我,我没有什么好后悔,我就是会寂寞,就是会想找女人陪我,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人,以后也还是要找女人……不,以后倒是不一定,你这个混蛋,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让我尝过了男人的好滋味,也算是歪打正着。说不定未来我身边除了女人还会多出更多男人。你要么接受,继续忍着,不然就离我远一点,因为我永不会变。”
“阿寅,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故意让我伤心。我只说一句,你要想完完满满做成你想做的事情,你就必须改变。”
这是什么意思?
沈宝寅后脑勺一紧,眼睛迅速睁开,瞳孔甚至缩了一圈。
他屏息凝神,故作镇定道:“我有什么想做成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丰霆揽着他的臂膀一动不动,说:“你想进公司,想同你爸爸一样做申港当家人。我有办法,我会帮你,但你要听话,在外头不要胡来,像今天晚饭那样的事情也不要再发生,和我妈作对对你没有好处。”
沈宝寅松了口气,原来丰霆只是觉得他想进申港分权。
他一时没作声,在心里想,要是丰霆知道他不仅只是要夺回那部分被丰姗侵占的财产,还准备拿回整个公司并且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为什么要帮我,那是你亲妈,我算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爱我胜过爱你妈,我是玩不过你们母子,但也不是蠢货。”
丰霆微微一笑,只当是被他语气里的刺轻轻挠了个痒,说:“阿寅,我为什么不可以爱你?”
这句话的意思可重可轻,沈宝寅的脊背略微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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