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离开前,给鱼缸里丢过鱼食,五条鱼游得欢快,没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她回来才半个月,怎么就死了呢。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有点遗憾。
沈烈却没再继续说,只问:“在家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这边生活节奏不像京城,慢悠悠的,很适合休假。”毕竟只是二三线城市。
沈烈让陈静安聊聊她在家的生活,其实都是些琐碎日常小事,在家,朋友亲戚见面联络感情,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聊考研还是考公,或者直接上班……陈静安很不适合讲故事,三言两语就已经讲完,不时地回头看,担心门会被突然推开,她被撞个正着。
因此,话里有那么点敷衍意思。
陈静安看眼时间,问:“不早了。”
“嗯。”
平淡的没什么情绪。
“我可能要先挂了,家里有客人。”
“好。”
陈静安靠墙,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其实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记得沈烈的最后的语气,很淡,但似乎情绪不好。
今晚的沈烈,给她一种疲惫感。
陈静安禁止自己深想下去,那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又是几天没联系。
倒是纪弘在看过她朋友圈后留言,问这是在哪,水看着轻透干净,她回复后,纪弘直接的发来消息。
“还是念书时好啊,我现在还在加班。”
“你……最近很忙吗?”陈静安稍顿。
“是挺忙的,这次同时做好几个项目,每天连轴转,累是累点,也值得。”纪弘回得很快,“说起来,沈总要更累。”
“他怎么样?”
陈静安怎么会不明白,纪弘找自己的聊天,多半是为沈烈,两个人的交集不至于到这一步。
他多半也是这样想。
不过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纪弘略隐晦道:“沈总的事我作下属的不方便说,静安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多跟沈总联系。”
陈静安隔一会回好。
纪弘盯着手机屏幕,深看一眼后关掉,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沈烈病了,感冒高烧。
纪弘第一个人知道,跟着吓得不轻,第一反应是想让司机将车备好,要送他去医院。
沈烈轻支着眼皮,懒懒扫他一眼:“夸张,没那么严重。”
喉咙干痛,声音嘶哑。
这些天,他几乎住公司,铁打的也受不了。
沈烈面不改色,依旧跟平时一样,晚上还有酒会,他照样出席,只是生病的状态自然不如健康时,他表面没什么太大反常,跟人握手交谈,神志清醒,并没被外人看出异样。
几乎每日如此。
连沈烈不怎么去的私人聚会,偶尔也会去露个脸。
纪弘看在眼里,劝不动,只能比平时更谨慎些照顾。
一日,纪弘接电话过去酒吧接人,卡座里的人都散去,沈烈在卡座里,整个人仰躺着,身形惫懒,喉结突出滚动,指间夹着根烟在抽,一吞一吐,白雾缭绕,他走过去,沈烈斜乜一眼,让他等会,先将这根烟抽完。
期间有女生走过,衣着清凉,目光大胆扫过纪弘,他生涩又别扭移开眼。
卡座里还有人,模样要更惊艳,她很早就注意到,搭讪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她没有要触霉头的打算,要走时,意外发现旁边的人也不错。
干干净净,标准白领男。
“帅哥,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女生靠近,香水的气息跟本人一样,进攻感十足。
老板就在身边,纪弘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弄得面红耳赤,摇头摆手说不用。
“啊,明白了。”
女生余光扫到卡座的沈烈,衬衣的一颗扣子解开,气质亦正亦邪,也不奇怪。
纪弘后知后觉被误会,正要解释,对方已经含着笑意,走了,回头正对上烟雾后的冰冷黑眸。
沈烈微抬下颚:“喜欢就去,我不至于管你私生活。”
“不是,您误会了,我暂时也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
沈烈没问,烟放在唇边,面颊微陷,醇烈的烟气让昏涨的大脑短暂被麻痹,他吞吐出来,剩下的小半截被摁灭在烟灰缸里,重重地碾过。
纪弘道:“沈总,还是去医院吧,你这几天明显没有好转的迹象,看起来更严重了。”
前几日只从表面瞧还看不大出来,现在眼阔微凹,眼睑上有很重的淡青色,面色是不正常的红润,他时常是半阖着眼皮,将睡未睡的状态,难掩的倦怠以及厌恶感。
“您要是觉得麻烦,我请医生过来可以吗?沈总,您不能这么折腾自己,身体会吃不消的。”
“看起来很严重?”沈烈抬眼,懒懒开口,像是随意问起。
“是的,您现在的状态真不适合再工作。”
沈烈扯唇:“挺好的。”
“?”
哪里好了啊?
纪弘完全想不明白。
—
江城小,人情味浓,附近住的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陈静安跟陈母一块出门,乖巧的挨个叫人。
“我们静安是越长越漂亮,水灵灵的,俩母女走一块跟姐妹花似的。”
陈母抿唇笑:“吴姐是会说笑的。”
“都是实话,我一看静安啊,就忍不住让身边孩子都学学乐器,当个兴趣爱好也好,学出来,气质好。”
又问静安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小孙女学葫芦丝,吹得不成样子,像让陈静安看看,到底是老师教的不好,还是小孙女天资不好。
寒暄一阵,各自忙去。
陈母拍着陈静安的手背,说起乐团的事,她大学同学文瑛就在乐团里,这几天约着的见见面,聊聊天,以后回来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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