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那么说,但秋玹还是有理由怀疑秦九渊是故意在说好话。毕竟又有谁会真的不在意阵营的事呢,在场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不都是为了赢得游戏达成愿望而来的吗?
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什么偏是她被拉进了这个异世界呢?秋玹心想,难道在她内心深处也有什么一定想要达成的夙愿吗?但想来想去,除了她真的很想一夜暴富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必须要实现的愿望。
她坐在沙发一角听众人如火如荼地讨论着昨晚的惨案和少掉的那两票,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一直以来秦九渊给她的熟悉和亲近感是源于哪里。
他们太像两个局外人了。无论是从上了那辆巴士开始,还是游戏开局,他们虽然貌似参与其中,事实上一直置身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是小璐的死亡,秋玹也仅仅是在心中感慨了一下,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秋玹会这样是因为她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归属和参与感,甚至是真实感,但秦九渊又是因为什么?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顿了一下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向她。
“怎么了?”她问。
“走神了?是昨晚没睡好吗?”顾清悦说,“我们刚才在讨论偷袭者的问题,你之前说你昨晚是一直跟秦九渊在一起的是吧?方便再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吗?”
“啊……”于是秋玹又大概重复了一遍昨晚的说辞,出于谨慎,她还是没把她弃票的事情说出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背后似乎关乎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顾清悦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秋玹也不知道她信没信这些说辞。
群体讨论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人们各执一词,互相隐瞒互相欺骗。虚与委蛇间,赵柯轻声开口:“当她沉睡时,他渴念着旧日的星群,轻声地呼喊她的名字。而在夜里,一切是如常的沉寂。(1)”
他的声音混迹在人声嘈杂中,秋玹只能隐隐听到“沉睡”,“名字”之类的字眼。是又在念诗吗?她想起之前秦九渊说赵柯的身份是“吟游诗人”,那这能力也太傻了吧,她这样想到。
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听着周围嘈嘈嚷嚷的声音,秋玹迷迷糊糊间快要睡过去。身边的沙发垫突然一沉,她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姐姐”。
黄发的大男孩坐在她身边,像地下特务组织接头一样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塞完后陆行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边附和着顾清悦说“对啊对啊”,一边又扭头去找李思瑶讲话。
秋玹握了握手掌,冷硬金属上突出的棱角戳得她手心发疼,她却如坠寒冬,彻底清醒过来。
那是一把钥匙。
她握紧手掌不动声色地将钥匙放进外套口袋,像那个怀藏璧玉的赵人一样惶恐而欣喜着。
这时有人提议在别墅里搜寻一下身份验证卡,人们还是按照之前分的小组进行活动。
别墅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厨房大厅及众人活动的地方,二层是卧室住所,三层是类似阁楼堆放杂物的地方。
秦九渊和秋玹在一楼到处瞎晃,男人顿了一下,貌似无意地开口:“刚才秋田犬找你干嘛?”
“你别老给别人起外号。”秋玹斜他一眼,“他就问问我知不知道阵营的事我说不知道。”
秦九渊不置可否,只是就这样看着她。
秋玹莫名有些心虚,她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
“哼!你变了!”秦九渊说,“你竟然为了秋田犬说我,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玹玹了。”
“……这位先生请你停止这种弟弟行为。”
“你变了!”
秋玹不知道男人是真的信了还是故意在给她一个台阶下,无论是哪种她都觉得心里挺别扭的。搞得好像她就像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似的,但问题是就像秦九渊昨晚说的,他们本就才刚认识,而且还不属于同一方。
唉,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九渊,她无法想象他们真正拔刀相向的那一天。
好在男人并没有真的计较什么,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退回来,停下脚步拉住秋玹。“你听,”他在一处地面上踩了踩。
“什么?”
秦九渊又踩了踩。
“你是说……下面有个地下室?”
“嗯哼。”男人点头。
“那我们要不去找找入口?”
秦九渊却显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行啊那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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