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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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鸣策马带着岑樱一路疾驰,驶至了延庆坊。还未靠近便见那方天空燃起熊熊的大火,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不好!”他惊叫出声,急急勒住缰绳抱着岑樱跳下了马。

此时离宅尚有十丈之远,便觉有冲天的热焰扑上面来,热浪滚滚,几乎让人站立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岑樱手还搭在他颈上,懵懵地看着四周蚁群似的提着水桶去救火的百姓,又懵懵地望向薛鸣。“是……是关我养父的院子着火了吗?”

薛鸣脸上似被那热焰烧得火烫,愧疚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放下岑樱,拉着她手直奔过去,院门外,几十名白鹭卫正在着急地救火,一名领头模样的人见他来忙迎上前:“二公子!您怎会在此!”

“我不在,你们就将事情办成这样,我还不该来吗?”薛鸣厉声反问。

那人羞愧挠头,焦急地回头张望着大火。薛鸣又问:“人犯救出来了没有?”

“大人……大人!”还不及那人回答,两名白鹭卫急匆匆地跑了来,见了薛鸣又忙行礼,改口唤,“二公子……”

“我问你,人救出来没有?”薛鸣一把揪过了那人领子。

那名白鹭卫面露难色:“火势过大,人犯已经困在里面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岑樱足下一软,多亏薛鸣扶住了才没掉下去。她惶惶地望着薛鸣,泪水无声横流,樱唇颤抖着,因过于哀恸已说不出话。

薛鸣心里一阵刀割似的剧痛,他板起脸来教训那几名白鹭卫:“快去救人!别说丧气话!”

“你,速度回府禀报兄长,越快越好!”

定国公府里,已有白鹭卫等候在蘅芜筑外,望着窗上映出的葳蕤灯火,焦灼地在院中踱步。

“还没结束?”说话的是薛崇的贴身侍卫荆桓。

侍女有些难为情地答:“这才进去了小半个时辰呢,世子……没那么快的。”

都已经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好?荆桓心忧如焚。

听着窗内传来的隐隐约约、似啼似哭的细弱女声,小侍卫额筋欲裂,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扬声朝屋中喊:“世子!世子!”

屋内,薛崇起伏的脊背一滞,一滴汗沿着下颌落入搀着沉水香的近乎凝滞的空气里,再滴到身下莹嫩生粉的肌肤上,薛姮轻咬着指尖,混沌的神思随着这一声重回清明。

“什么事?”她听见兄长问,话音里带了些许清净被扰的窒闷。

“回世子,是延庆坊走水了,人犯被劫,生死未知……”

“不是崇福坊么?”薛崇冷静地问,已彻底停了下来。

“是两处都着火了,起初,中郎将以崇福坊起火为由,假传您的旨意,将人犯带走……”

樱樱的养父好似就在他手里关着,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薛姮的心一点一点疾快了起来,感知到那股施加于己的火热与坚硬就要退出去,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轻轻一夹,双臂如柔柳攀上了他的肩:“哥哥……”

“别走……”

兰气徐徐,催下琼浆玉液,汩汩浇落。薛崇墨黑的眸子里瞧不出任何情绪,一霎之后,他扬手在那悠悠晃动的绵软上一扇,低声叱骂道:“浪妇!”

语罢,毫不留恋地抽身,随手送进枕边放着的一物下榻离去。薛姮强忍着不适支起身来,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延庆坊的走水,是太子殿下想劫走樱樱的养父所为么?

她没用,想帮忙也帮不上。但愿,事情可以顺利完成……

上阳宫。

延庆坊失火、岑治被劫的消息传来时,嬴衍已经赶至了上阳宫,正在甘露殿里,陪父亲下棋。

“难为你,既要忙国事,还要上阳宫来看阿耶。”皇帝拈了一粒棋子,在棋盘上落定。

今日招魂仪式又一次失败,皇帝原本心情不畅,直到儿子过来心情才舒畅了些。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肯来看望皇帝心里还是熨帖的,脸色也柔和不少。

嬴衍语声淡淡:“阿耶言重了,这都是做儿子的分内之事。”

一句话后又是短暂的沉默,皇帝捻棋不动,俄而话锋一转:“上回赐你的那几个宫人,服侍得不好?怎么一个也没见你召进去伺候。”

“你也成年了,按道理,房里也该有女人了,国事虽忙,男女之事也不失为一种调剂。衍儿,不要事事都要朕和你母亲来操心,明白?”

“多谢阿耶恩赐。儿子已经习惯了原先的那几个宫人伺候,至于内帷之事,周公说,男女居室,夫妇之礼也。既是夫妇之礼,儿子想等到大婚之后、有了新妇子再成礼。”

这小子,竟然搬出周公来驳他了。

皇帝淡淡睨着儿子,眼中笑意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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