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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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自窗外照进,泻了一地的明润玉色。少女的眼眸在玉质的光晕里盈盈潋滟,如有万千情愫流动,嬴衍的心忽然疾乱不已。

手掌下是她柔若无骨的腰肢,鼻间是她身上淡淡的清甜的苏合香的味道,脑海中则是那日神居院中品尝到的香甜温软……嬴衍呼吸微重,如坠梦中,一时有些情不自禁,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揽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慢慢地靠了过去。

两人的唇齿越来越近,近到彼此的气息彼此的心跳都可触可闻。正当他闭了眼预备吻她之时,岑樱心间忽生退缩之意,一下子别开了脸,与他温热的唇堪堪擦过。

彷如从云端坠入谷底,嬴衍恍然回过了神,他喉结微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喉咙口仍有几分悄然漫出的干燥。

“你做什么?”他压低声音问,语中带了几分潜藏了的气结。

不是,不是她要亲他的吗?

黑夜之中,他嗓音低沉,呼出的热气匀匀喷薄在少女脸上,便染得少女那张皓如凝脂的脸也粉光若腻。

岑樱心间仍跳得揣了只小兔一般,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细如蚊声:“我,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矜持……”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亲亲这种事,好像,好像只有极亲密的人可以做。她七岁的时候阿爹就教过她不能再随便亲哥哥了,就算是七岁之前,额头和脸颊可以,却是不能碰唇。

但她喜欢闷罐儿,有时候,情不自禁地就想和他亲近……只是不知这样可不可以……

她不矜持的又何止这一件事,怎么现在倒知道矜持了?

嬴衍想起神居院里被她肆意轻薄的那次,眉头微微一拧。

他强抑下疾乱的心跳,掌着她罗衫下的一对软臂,将她推开些许:“是。”

这一声冷梆梆的,再不复方才的温润柔和。岑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在生气,诧异地“啊”了一声,呆呆地又凑了过来:“那,那,你是想我亲你吗?还是你想亲我……”

方才他明明就未曾推开她,眼下却又像是被她冒犯了很不高兴的样子,岑樱也拿捏不准他的态度了,漂亮的杏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他怎么会想她亲他?又怎会想亲她?

嬴衍愈发皱了眉头,腹腔中莫名攀升上一股火气。他板着脸:“没有。”

“可是你的心明明就跳得很快啊。”岑樱好奇地道,附耳过去欲听他的心跳。被他避开后,微凉的手又抚上他的脸,“脸上也好烫……你在说谎……”

“你……”嬴衍微微气窒,本能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却被她攀住了双肩,她极认真地望着他,语声温软:“夫君你别生气了,樱樱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你什么都不说。不过没关系,夫君对樱樱的好,樱樱都记在心里。夫君今晚能来,樱樱真的很开心……”

这一声沁着月光似的梦幻,清脆圆润,如玉泠泠。嬴衍心跳微滞,连下意识的反驳也忘了,他侧过眸来瞧着她,黑眸中静若沉水。

月下的小娘子笑意晏晏,明眸剪水,粉融香雪,好似月下的一株芙蕖,盈盈姝丽。

忽然,她直起身子,像春日柔软的柳条被春风送来,又好似一抹轻盈的月光跌进他怀里,轻轻一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二人原本就挨得极近,她突然靠近,整个人便似挂在了他身上,正巧触着了那要紧之处。

嬴衍呼吸骤紧,脸上也骤然升了温,好在柔软的香甜仍是一触即分,还不待他回过味来,她已抱着他一只胳膊轻摇不放,可怜兮兮地求道:“这下总行了吧?亲也亲啦,你就别生气了……”

她还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自顾撒着娇。嬴衍却是面上滚烫,连耳根也红透了。

又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点儿也不矜持,又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撩拨他,好似他在为她没有亲他而置气一样,他怎可能如此?

嬴衍眼眸微暗,又有些为那难言的反应而难堪,面色铁青地别过了脸,终究没有开口否认。

如是,叽叽喳喳和他说了一通话,岑樱倒把白日的噩梦忘得一干二净了。

月至中天,已然夜半,岑樱依依不舍地拉着他又嘱咐了好一通托他照看阿爹的话,终睡下了。嬴衍一直陪着她直至她睡着了才离开。

“殿下。”

从岑樱房中出来,接到消息、一直等候在外的封衡迎了上来,面露难色:“城门已经下钥了,您要回东宫吗?”

明知故问。

嬴衍瞪他一眼,满腹的邪火终于有了发泄之处:“你说呢?”

他今夜过来本就是极为冒险之事,城中又已宵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时再回东宫,惊扰圣人和皇后。

然而冒险过来,却是来听某人胡说八道、说什么他想亲她的鬼话,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她不与别的士族联姻的要求,嬴衍心下又有些隐隐的火,觉得还不如不来。

封衡尴尬地一笑,不再说什么,将他迎入位于承福坊的一处外宅中。

这夜回去后却做了奇怪的梦,是清溪村的那个洞房花烛夜,他和岑樱成了真正的夫妻,她被他困在床笫之间,呜呜咽咽的,像头撒娇的奶猫儿,叫他亲了一晚上,却还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喜欢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夜里便因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惊醒,涨得发疼,他厌烦地自榻上坐起,背上已被冷汗浇透。

他是成年的男子,对于有些反应不算陌生,然忆起梦中之事,又深深头疼。

岑樱是个小傻子,她根本什么也不懂,昨夜全是她无心之过,他怎么能梦见这个?

却也没什么法子,他阴沉着脸,叫来了侍女打水沐浴。

相比嬴衍的辗转反侧,岑樱却是睡得香甜,一觉睡至了辰时才醒。

高阳公主已知了昨夜太子过来看望的事,过来瞧她时故意笑着打趣:“樱樱昨夜睡得可好?”

岑樱知她话里别有所指,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姨母……您会责怪我吗?”

高阳公主眼中笑意微滞一瞬,很快笑着摇头:“你们既是两情相悦,姨母又有何可指责的。只是樱樱要记得守住底线才好。”

她怅怅地叹了口气,似陷入了回忆里:“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两心相悦长相厮守呢?姨母也盼着你们能好好的,白头到老……”

说起来,倒也真是孽缘。

樱樱的父母就是被皇兄硬生生拆散的,生离死别,到头来,皇兄的儿子却又爱上了他们的女儿。

猞猁是个好孩子,只是面上冷了一些,昨夜明知圣人会动怒却还赶来看望,她便瞧得出他待樱樱是真心的。

只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也不知,将来这丫头知晓了皇兄杀害她父亲、囚禁她母亲的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可圣人那样虎视眈眈,想护住樱樱,还须借太子的力。否则,她也不愿樱樱与他来往。

岑樱觉得姨母话里有话,下意识想问,但忆起姮姮和她说过的高阳姨母婚姻不顺之事,便没有多言。她腼腆一笑,极小声地道:“谢谢姨母教诲,樱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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