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的委屈正如陈醉所说,来得快去得也快。
隔天是除夕,年夜饭整整二十道菜上桌,就没有一道是叶笙不喜欢的。
几个海鲜都放在离她老远的位置,于从南像也是被于肖提前教育过,没有故意做作的说一些酸话。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陈醉在的缘故。
叶笙觉得这是她在于家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年。
于肖知道了她和陈醉订婚的事情,很阔绰的给他们两个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拿起来足有一本书那么厚,还和穆云清商量着说订婚宴怎么办。
叶笙只知道陈醉说要大办特办,防止再出现上次酒吧的那种事情。
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
她倒是觉得就是个仪式,有就行了。
而且沈伯父请的那些人,她也不怎么认识。
陈醉闻言笑话了她好半天,最后看叶笙生气了才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其实沈长安请那些人,我也不太认识。”
“……”
除夕的氛围还算浓厚,临遥的天气冷却抵不住大家热烈的内心,外面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交叠在一起到了凌晨一两点都没停下的意思。
叶笙窝在陈醉怀里沉沉睡去,第二天又出现在自己卧室的**。
早习惯了被陈醉照顾,叶笙的娇气毛病就一点接着一点的冒了出来。
所幸,穆云清倒也没说她什么。
于家的亲戚在初四的时候要过来,叶笙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不熟,想要找穆云清去说自己打算和陈醉出去玩的事。
本以为会被拒绝,谁知道穆云清还很体谅她。
“行啊,小醉也难得来临遥一次,等你们玩的好了再回去,省的白过来一趟。”
叶笙反复和穆云清确认了好多次,“妈妈,我要在过年的时候出去玩。”
“嗯,我知道,去吧。”
“我是和陈醉一起出去玩,晚上不回来的那种。”
穆云清顿了下,又点头,“就是你跟小醉一起出去,我才放心啊。”
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让叶笙都和陈醉收拾行李出门了还没反应过来。
陈醉在车上还问她,“不就是出去玩吗?我记得小时候穆阿姨也不管你那么严的,不然你怎么能总到那条街上去找我?”
“可是,”叶笙深吸了口气,“总觉得不太对。”
“之前过年的时候我提出想要去看个电影,都要被她说半天,说我不尊重于家的那些长辈,在他们要过来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出去快活。”
说完,叶笙也反应过来什么,“陈醉,你在我妈妈那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跟你一起出来就行。”
陈醉倒也不谦虚,顺势就认了下来,“是啊,所以你以后每年回来都得带上我了,这样你想做什么都行。”
叶笙撇撇嘴,丢给陈醉一个评价,“自恋。”
“……”
临遥冬天的时候比较出名的景点也就那么几个,叶笙和陈醉干脆选了一个雪山庄园,那里可以滑雪滑冰试着做冰雕,也可以上山看雪景,美食更是合叶笙的口味。
玩个四五天下来也痛快。
虽然嘴上说着是叶笙带着陈醉玩,可实际上都是叶笙说个想去的地方,接着的事情都是陈醉安排的,叶笙唯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每天想要吃点什么。
这种日子总是过得舒坦又转瞬即逝。
雪天总是冷,尤其还是在室外活动,叶笙才穿着滑雪板玩了一会儿脸就冻得通红。
之后怎么都不肯出去玩了,自己坐在室内喝着热咖啡,让陈醉自己出去玩。
陈醉再回来,拉开椅子坐到对面,只给了叶笙一个眼神,她就巴巴的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
“你不会再点一杯吗?怎么总是喜欢喝我手里的。”
“那我喝你剩下的,你再点一杯岂不是更划算?”
“……”
逗得叶笙鼓起腮帮子瞪着他,陈醉却总是很开心似的。
他只喝了两口又把杯子递回去,“这边其实都玩的差不多了,等下午的时候我们去雪山上面吧?我在上面订了一个酒店,就在悬崖边上,听说风景很不错。”
听到这里,叶笙还挺感兴趣的,起码能在屋子里面熏得热乎乎的看外面的景色。
可陈醉的重点在下一句。
他倾身过来,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主要是还有露天温泉,可以一边赏雪景一边泡。”
“我们可以一起。”
“咳咳——”
叶笙刚喝了一口咖啡,听见陈醉的话呛了下,猛咳了好几声。
“慢点,”陈醉笑着给她拍背,“怎么回事儿?跟我泡温泉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叶笙瞪他一眼,“我不要和你一起泡。”
“我要自己泡。”
“哦?”
陈醉的表情有些受伤,“那我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叶笙下意识的说了句,“你看着我泡。”
说了又觉得不对,果然看向对面陈醉的时候,他眼底的狡黠怎么都藏不住。
拖腔带调的说了句,“也行。”
也行?
亏他说得出口。
过年期间来临遥旅游的人不少,景点每天售出的票都是有限的,来得人也不乏家境优渥的。
酒店的位置更是抢手,可以说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叶笙不知道陈醉是怎么做到的,订了一个极好的位置。
他们的房间是一个二层楼的小复式,距离其他的房子都比较远,不是刻意去寻找几乎看不见其他房子在哪儿。
从窗户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雪景,最近刚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厚厚的一层落在八字型的屋顶,像是童话王国里面的住所。
房子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客厅的位置做了一个很高的挑空,窗户几乎一直通到房顶,就是为了方便旅客欣赏雪景。
复式二层是玻璃制成的围栏,紧靠着围栏放着一张大床垫,床边铺着很大张的地毯,上面毛茸茸的,还有几个懒人沙发随意的摆在旁边。
房间里面的布置是粉白色调,温馨又高级。
叶笙还站在楼梯口发呆,陈醉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把人提起来,然后一直抱着她往里走了好几步才放下来。
“怎么样?我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房间的布置你会喜欢。”
“里面那个门可以打开,过去就是露天的温泉,外面很冷但是那泉水一直是热的,下雪的时候过去那里待一会儿,一定很舒服。”
叶笙眼神还有些呆滞,抬手戳了戳陈醉的脸,“好看是好看,但是……”
“但是什么?”
陈醉低着头,抱着叶笙的腰来回慢慢的晃。
“但是……”
叶笙猛地转身,看着陈醉指着那张床,“这里只有一张床。”
“和我睡一张委屈你了?”
陈醉的关注点也足够清奇,这话问的让叶笙把本来想好怎么说的话全都忘了,干巴巴的张了半天嘴愣是没有吐出来一个字。
“不是,也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前两天的时候,你不都是订了两个房间的吗?”
陈醉微微皱眉,扳着叶笙的身子让她转身,面对着大片的窗户往外看。
“这个房子要是订两间,你得出门走两千米才能找到我。”
“那样的话,你也愿意?”
“不愿意。”
“那不就得了。”
“……”
陈醉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叶笙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诓骗了似的。
一个床的话确实也不是没睡过,但每次都是有理由的。
像这样直白的就觉得今天晚上要睡在一起,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临遥的天黑的早,他们是下午过来的,只在房间里面待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这个房子里面有独立的厨房,食材也是早就送过来的。
陈醉在厨房里面忙活了一会儿,就端了四菜一汤上来。
叶笙拿着勺子先盛了一碗汤,余光瞄着对面的陈醉,“我发现为什么你每次做饭,必须得做一碗汤出来?”
“这边天冷,你又不爱喝热水,喝点热乎的对身体好。”
“可是在南绛那边,夏天的时候你也总是会做。”
陈醉噎了下,“是么?我倒是没注意。”
“就是下意识的就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了想,总算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能是小时候,第一次在你家吃饭那次,穆阿姨给我盛了一碗汤,后来我就总念着,总觉得好喝,就每次都做。”
叶笙喝了一口汤,又摇头。
“可是你给自己做饭的时候就不会做,只有我在的时候才会。”
这种事,陈醉是真的没注意过。
可他总有理由,“那肯定是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比我自己还重要。”
“就得给你做我觉得最好吃的东西才行。”
“嗯。”
这个回答,还真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满意。
叶笙又盛了一碗汤递给陈醉,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甜的发腻,“那我也得给你盛一碗,来证明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陈醉接过汤,勺子在里面翻搅了两下,又抬起头。
“我倒是希望,在你的心里,我可以是第二重要的。”
“?”
叶笙的表情有些懵,不知道陈醉这话从何说起。
“怎么?你不想做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不是不想。”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自己看的比我重要。”
陈醉看着叶笙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和她说笑,“这样的话,我就能加倍安心了。”
叶笙固执的摇头,“不行。”
“我才不要,我就要把你看得最重要,这样让你也不敢随便轻视自己。”
小姑娘的话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又重重的砸在陈醉的心底,在他心上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涟漪。
他拿着勺子的手半天都没动作,良久之后才扬了扬唇角。
“好,你把我看得最重要。”
忽而想起,小时候的叶笙也是这样,自己受伤了就拎着一袋子伤药跑过来找他,问他伤口痛不痛,还告诉他要上药。
可明明当时,他于她只是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甚至所处的环境也相差甚远。
陈醉偶尔也在想,叶笙是不是被他母亲派来的天使。
不然怎么小姑娘随便三五句话,就能让他感动的瞬间就有想要把命给她的冲动。
晚餐过后叶笙跑到小二楼的窗边,靠着身后的软垫,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慢吞吞的喝着。
二楼阳台外面亮着盏灯,灯光是黄色的,但是很亮,几乎可以看清七八米远的东西。
晚上下了雪,雪花越飘越大,在灯光下哗啦哗啦的像是瀑布的水流在流淌。
静谧的夜晚十分安逸,室内的暖气开得相当足,叶笙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外面搭着一件长长的针织开衫,开衫是宽松的款式,长长的衣摆要到叶笙大腿的位置。
她坐在那儿,被毛绒质感的衣服包裹着,很小一只,脸熏得粉红粉红的。
陈醉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见了远处的这般景色,惹得他脚步都顿了下,勾起的嘴角像是对他自己的嘲笑。
摇了摇头又继续往上走。
他刚好走到她面前,叶笙抬起头望着他,伸手自觉的把杯子往上递了递。
“喏,是不是又想喝我的?”
陈醉挑眉,嗤笑着接过那杯奶,“你知道的,我不爱喝牛奶。”
说着,他把那杯子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桌子上。
叶笙连忙又拿回自己手里,一边瞪着陈醉一边喝了一大口。
陈醉没说什么,在她身边撑着手臂坐下。
叶笙喝一口停一下,又晃晃杯子,下巴朝着窗外的方向点了点。
“你看,临遥的雪是不是下的比南绛大多了。”
“嗯,比我来找你那天要大不少。”
陈醉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说话的时候也不错眼的盯着她看。
看得叶笙脸更红了,又要扭过头装作压根就没发现的样子。
她被陈醉盯得有点尴尬,手里正拿着杯子,她仰头把最后一口喝下去,抬起的手才落下,嘴唇就被陈醉吻住。
刚喝进去的那口奶又全都进了陈醉的肚子里面。
奶香味的吻属实暧昧,总感觉那股奶味是浪漫氛围的催化剂,让室内的温度又升了一个台阶。
叶笙的骨头都被陈醉吻的发酥,拿着杯子的手都开始发软。
玻璃杯从她手里落下,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颇为听话似的,自己滚了个圈到远一点的位置。
陈醉放开叶笙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瘫在陈醉怀里,唯有脸红的跟什么似的,鼓着的腮帮子被陈醉伸手戳了下,“怎么跟个小河豚似的。”
叶笙撇撇嘴,“我还记得上次,你说。”
“你不爱吃樱桃。”
“……”
陈醉轻笑着,在叶笙发顶吻了下,把她抱得紧了一点。
“看来,之后是不能再说类似的话了,小姑娘已经有戒备心了,再说肯定先跑。”
“我干什么要跑?”
叶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起来坐在陈醉腿上,抱着他的脑袋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下。
再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叶笙纤细的手指还粘在陈醉头两侧,一半扎在他柔软的发丝里面。
窗外的昏黄灯光一半映照到窗内,给缱绻暧昧的氛围镀了一层金光。
再次的凑近已经没有谁对谁主动这样的说法,双唇相触的感觉每次仿佛都是一样的,但又有不同。
眼皮放松缓缓合上,陈醉的手搂着叶笙纤细的腰,两人贴的极近,缠绵的仿佛一离开都会拉出细丝。
这个吻很柔和,比起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柔和,像是指引,又像是某种暗示。
缓缓分开的时候,两人同时睁眼,对方的轮廓那么清晰的印在眼底。
叶笙笑了下,似是为了缓解尴尬,她抱着陈醉的脑袋搓了搓他的头发,“你的头真大。”
陈醉的眼神微暗,抬手温柔的帮叶笙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声音酥的让叶笙身子发麻,“我身上,大的可不止是头。”
“……”
陈醉眼底的危险越演越浓,可叶笙却丝毫没有想跑的意思。
僵持良久,陈醉的头偏了下,在叶笙唇上浅浅的啄了两下,又问,“试试吗?”
叶笙的身子僵了下,明显感觉到陈醉的身体变化。
他舔着她的唇,又挪到旁边,咬了咬她的耳骨,像是撩拨,更像是某种无声的勾引劝导。
叶笙的脸红的几乎可以滴血,约是因为紧张,锁骨凹出一个几乎完美的形状。
她没说话,片刻的犹豫过后倾身,趴在陈醉陈醉肩上,手也紧紧的揽着他的脖子。
可陈醉似乎非要得到她的口头答案,继续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拽了拽外衫的袖子,在她白皙的肩上轻吻,又问,“嗯?”
“……嗯。”
叶笙的声音很轻,几乎是用鼻音在嘤咛。
可那声音就在陈醉耳边,他听得清清楚楚。
叶笙感觉到自己被陈醉腾空抱起,她双腿夹着他腰挂在他的身上。
脊背靠到柔软的床垫,紧接着的陈醉的吻从额头开始,路过眉眼,鼻尖,一直向下蔓延到从未被触及的领地。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丢在一边,可室内的温度依然让叶笙的头顶冒着细汗。
陈醉靠着她,手掌抵在她腰间把她搂进怀里,低沉温和的嗓音从叶笙头顶传来。
“听说,会有点疼。”
叶笙揪着陈醉的衣服,“嗯”了一声。
陈醉想起叶笙是个娇气的,小的时候她海鲜过敏去医院,他还问过类似的话。
——“怕疼怕死?”
——“怕疼。”
陈醉回神,安抚似的在叶笙身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吻,语气更是溺人,“不怕,我会轻点。”
陈醉有没有轻点,叶笙不知道。
反正她疼得厉害,一番折腾下来骨头酥酥麻麻的,身体软的几乎滩成水。
叶笙早就觉得陈醉是有预谋的,旁边地毯上散落着几个撕开的包装袋,也看不出什么牌子。
被陈醉抱着到浴室,她只掀开眼皮看了眼,却没力气多说半句话。
陈醉似乎还很有精神,难得话多了起来说个没完。
可叶笙只觉得他烦。
躺在**昏昏欲睡的时候,陈醉在旁边不知道弄什么东西哗啦呼啦的响,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个,两个,三个。”
“嗯……第一次的话,好像过分了点。”
“……”
叶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身狠狠踢了他一脚。
陈醉一时不察,竟然直接被踢到了床下。
他转过头,始作俑者已经裹进被子翻了身,只留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
叶笙正憋着气,身后的被子被掀开,紧接着她被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陈醉的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顶,叶笙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候的喉结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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