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拿着语文书站在那，整个人还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程小六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叶笙缓缓的偏过头看他，“干什么？”
程小六扫了一眼讲台上常老师的方位，确认他正面对着黑板看不见他们，才凑近叶笙。
“你最近怎么回事？晚上都不睡觉的吗？天天都那么困。”
“晚上也睡了，但还是觉得不精神，太困。”
叶笙吐了口气出去，想起程小六是消息最灵通的，莫名问了一句，“你知道附近有什么打耳洞的地方吗？”
“打耳洞？”程小六愣了一下，又惊讶的看着她，“你要打耳洞？”
意识到自己的音量高了，程小六又赶紧缩了缩脑袋。
常老师的视线扫过来，他赶紧装成认真看书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又凑到叶笙的面前，“你怎么突然要打耳洞了？你不是最怕疼吗？”
叶笙小手握成拳头，在手心挠了挠，咬着牙磨了磨，牙缝里面流出几个字，“很痛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耳朵上打个孔，还是穿过去的那种，肯定很痛吧。”
一直到下课，叶笙的脑袋里面就只有程小六说的那几句话。
肯定很痛，肯定……
怎么办？
叶笙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小巧的耳垂。
下课的时候，陆瑶瑶转过来和她说话。
“笙笙，上课的时候怎么回事啊？常老师一向好说话的，你非要自己站起来，不然都不用站那么长时间的。”
叶笙趴在桌子上，半阖着眼眸，声音黏糊糊的，“不站起来的话，再睡着了肯定要被说的。”
陆瑶瑶也趴在了她的桌子上，面对着她，“笙笙，怎么那么没精神啊？”
叶笙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闭上。
沉默了许久，反反复复的想法在脑海中跳跃。
陈醉哥哥第一次送她礼物，还是个那么贵重的礼物，一定是准备了很久才给她的吧。
她还是，想要。
叶笙咬着下唇，然后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猛地拉住陆瑶瑶的手。
“放学的时候，陪我去打个耳洞好不好？”
放学的时候，陆瑶瑶跟着叶笙走出校门的时候还在反复询问。
“笙笙，你确定吗？听说很痛的。”
叶笙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心底实在有些发怵，“就，先去看看。”
接近元旦，街道上有的店铺已经挂了红灯笼和绸缎，一片喜气洋洋。
程小六不知道哪里有打耳洞的地方，但是陆瑶瑶知道。
“我妈妈之前总去的那家美容店好像就可以打，我看见有人去打过。”
那家美容店就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位置，门面很高档，看上去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地方，门口也有专门的服务人员接待。
陆瑶瑶经常跟着她妈妈过来，所以这里的店员都认识她，十分亲切的招呼她。
叶笙被她拉着，一路到了二楼。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有小姐姐亲切的给她们递过来果汁。
陆瑶瑶拉着叶笙，指着一个方向，“你看那边，正有人在打呢。”
叶笙握着杯子的手一紧，看向陆瑶瑶手指着的方向。
有一个姐姐正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个人陪着她。
叶笙抱着杯子里面的果汁小口小口的喝着，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小手都有些发抖。
眼睁睁看着那边扎耳洞的枪抵在小姐姐的耳朵上，伴随着“哎呦”一声，叶笙的眼睛也跟着闭了闭。
叶笙是跑出美容店的，陆瑶瑶紧赶慢赶的才跟上她。
“笙笙，怎么了啊？不打了吗？”
叶笙别扭的拉著书包的肩带，咬着下唇，“先不打了吧。”
太疼了。
看着就疼。
这件事叶笙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后来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故意路过那个美容店，在门口晃悠好几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有几个刚打了耳洞的小姐姐走出来。
一边走还说多痛多痛。
叶笙又会害怕，再慢吞吞的走回家。
冬天小学放学要比中学早，所以祁顺和陈醉再来接她的机会也不多。
有的时候叶笙在外面晃悠久了，要比陈醉和祁顺回去的还要晚。
叶笙回去晚的时候，都会在自家门口遇到陈醉。
他个子高高的立在那里，看见她的时候表情还凶巴巴的。
滚烫的手在她通红又冰冷的小脸上揉两下，又暗讽她，“天天回来的这么晚，你是打算再去捡一个什么哥哥回来？”
叶笙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想打耳洞的事。
面对陈醉的询问只能别过脑袋，声音闷闷的，“陈醉哥哥一个就够招人烦了，可不能再捡了。”
一直到元旦前一天，叶笙还没有下定决心。
放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元旦去哪里玩，她却没有心情。
到家的时候，穆云清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叶笙过去厨房看了一眼。
“妈妈，今天怎么晚饭做的这么早啊？”
“今天你隔壁两个哥哥放学都早，想着早点吃，等晚上的时候，带着你们去后面街上放烟花。”
叶笙放下书包，把外套脱了下来一起放在沙发上。
“陈醉哥哥也放学了吗？”
“是啊，我还使唤他们出去买了一趟菜呢，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的这么早。”
“诶，”穆云清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笙跑了出去，“笙笙，记得喊他们两个过来吃饭啊！”
“知道了！”
叶笙答应着穆云清的话，一下子迈过门槛，跑到隔壁直奔陈醉的房间。
她来过这个房间太多次，开始还循着规矩敲门，等陈醉应了才进去。
后来一次比一次放肆，嫌麻烦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门踢开。
陈醉一直纵着她，叶笙上楼的声音哒哒哒的，他又不是聋。
每次还是早就知道她要过来。
敲不敲门的，影响不大。
这次叶笙突然闯进来，陈醉早在她第一个脚印落在楼梯台阶上的时候，就知道。
房门打开，叶笙因为跑的太快微微喘着，看见陈醉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这样跑过来是为什么。
只能说了句，“我妈妈喊你吃饭了。”
陈醉眉弓上扬，转椅转了下，面向叶笙的位置，“还以为你是知道我给你买了礼物，才跑得这么着急。”
“什么礼物？”
陈醉的下巴朝着她身侧的方向抬了抬。
叶笙低头，发现门口墙边立着几个盒子。
是新出的芭比娃娃套装，还有那个她一直想要的魔法棒。
叶笙看见这些东西之后高兴了一会儿，小脸又很快耷拉了下来。
朝着陈醉的方向走过去，“陈醉哥哥，我不想要这些。”
陈醉伸手，大掌托住叶笙冻得通红的小脸，给她暖热。
扫了一眼墙角的东西，又看着叶笙，“怎么？这才几天，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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