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心里肯定不好受,以前我还觉得他这人挺冷的,相处之后才发现他其实很简单纯粹,这种人太容易内耗了,一旦钻进死胡同里,就很难走出来。”
卫棋嗯了一声:“他是外冷内热,跟叶池相反。”
“叶池?”
张书亦偏头看了眼不远处,叶池正靠在病房外的墙边,低着头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看着有些冷。
但叶池的冷跟简知鱼的冷又不太一样,张书亦想。
“他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是挺冷静的,不过对小鱼他是绝对真心的,我都没看过他这么在意过别人。”
“他们是为什么会住在一起的?”卫棋问。
“我也知道的不多,听阿池说,似乎是双方父母的缘故。”张书亦道。
卫棋垂下头,低声喃喃;“真幸运。”
“嗯?围棋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我说……我也想进去看看知鱼。”
“看情况吧,如果他精神不好还是算了,让他多休息。”
病房里,冯青梅一进去就跟简知鱼道了歉,她觉得要不是她没有忍住,把事情全都说出来,简知鱼也不至于难受到发病。
“对不起啊小鱼……”她看着简知鱼苍白的脸色,心里的愧疚更添一分。
“跟你没关系,”简知鱼淡声开口,“我本来就猜到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弄清楚的。”
冯青梅不知道对闪电动手的那个人跟他的父亲有关,不过叶池叮嘱过她不要说太多,她就避开闪电,只骂人:
“那个人会有报应的!他简直没有心,小鱼你别伤心,我以后天天诅咒他。”
“没有心……”简知鱼闻言微微失神。
确实没有心,或者说,是对他无心,他想。
他的父亲在决定做出这个事情时,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显然是没有的。
冬日愈发寒冷,简知鱼回到简家后,很快就要迎来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紧接着的,便是春节和寒假。
这一个月里,简海平在外面的生意似乎受到了阻碍,进展得很不顺利,整天郁郁不得志,回家后对他的看管也越来越严格,时常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精神在这段时间里颓丧许多,成绩也下降了一些,但他并不在意。
卧房浴室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今天在学校超市买的美工刀。
他没办法网购,因为网购的东西送到这里之后都是芳姨帮他拆的。
也不能用厨房里的,芳姨对厨房的用具了若指掌,缺了点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只能在学校里趁叶池没留神的时候偷偷去买。
那天在医院里,他尝到了一丁点皮开肉绽的滋味儿,就仿佛上了瘾。
手臂在这几天被他弄得伤痕累累,好在现在是冬天,衣服都穿得很厚,没人看得出来。
他脱下外套,将宽松的毛衣袖子拉到最上面,露出遍布血痕的内侧皮肤。
美工刀很薄,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划破皮肤时又格外疼,最合他的需求。
简知鱼握住美工刀,慢慢在一个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旁边划开一道口子,刀尖锋利,轻而易举划破薄薄的皮肤。
划开后又立刻用纸巾按住,鲜血立刻染红纯白的纸巾,疼痛迅速蔓延开来。
等到血快止住了,他又挪开纸巾,用手去扒拉两下伤口,往两边扯。
伤口再次崩裂,刚刚缓解的疼痛又一次袭来。
这样反复多次,既可以延长痛感,又不会弄脏衣服,在他看来是个好方法。
外面有人敲门,大概是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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