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待霄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举动多少有些太过幼稚。
这种混沌又痛苦的错觉让他感到彷徨,不过是一个涂鸦而已,在这个巷子的深处,究竟谁会注意到这么微小的不同,无论是玻璃上这个随意的涂鸦,还是他自己·······
何必一定要欲盖弥彰······
宋待霄叹了口气,本还以为这个平安夜能让店里多几分人气,但从记忆里最后一次把视线集中在墙上挂着的时钟开始,已经有两三个小时没有再来过什么客人。
耸了耸肩,他最后干脆也放弃了挣扎,起身将咖啡机的电源拔掉。
还是算了,倒不如早些休息······
等到给手机通讯录里的最后一个朋友发送完平安夜的祝福消息,抬手,拉下店里的最后一盏灯。
一片黑暗中,面前咖啡杯里的热气在空中蒸腾,咖啡豆特有的香味将整个房间溢满,气味和温度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实感,就好像对面真的坐着什么人。
作为一家咖啡店的老板,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宋待霄实际上并不怎么爱喝咖啡,比起品尝,他只是更享受那个制作咖啡的过程,尤其是冬天,客人们身上从外面被带进来的寒气一点点被店里醇厚的香气消融,疲惫在舌尖触碰到咖啡液的瞬间化作一缕望不见的烟,消弭于这狭小的一隅。
外面的路灯依然亮着,玻璃上可笑的涂鸦因为雾气而逐渐变得模糊,透过那一小片被他破坏的和谐,雪还在下。
宋待霄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从那个对他来说与牢笼无异的“家”里搬出来之后,生活中的一切都像是不断追着他的洪水猛兽,让他避之不及。
那时候的自己狼狈到什么模样?宋待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咖啡杯,想象着其中可能映照出的,他自己的脸。
就在昨天,一张请柬寄到了这里,时过境迁,他还是一个人见人嫌的Omega,而他的Beta弟弟却已经到了要和其他人订婚的年纪。宋待霄想到那张可笑的请柬就觉得自己真的失败透顶,说是请柬,倒不如说那只是对他发出的一件通知函。
本家那些被害妄想症未免太过高估自己,他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Omega,何必天天咬着他不放,就他这样的人,连寄一张请柬都满是威胁的意味,像是生怕他要去砸场子一样。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宋待霄的思绪,他这才想起来,就在今天早上他店里的那个Beta小姑娘非要在门上系一个铃铛,说是多少让店里能有点儿圣诞的氛围。
因为其他客人都沉浸在平安夜的狂欢中,这个铃铛一整天下来也没响过几次,宋待霄也就淡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早知道就应该先把门锁上的。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被打断回忆的烦躁涌上心头,宋待霄讨厌别人占用自己独处的时间,语气属实说不上有多好。
对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想要退出去的意思。
眼前闪过刺眼的光,硬生生刺破了原本温和的良夜,把宋待霄硬扯进一片突兀的光明。
短暂的适应过后,冷气夹裹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撞进自己的怀中,随之而来的昙花信息素就像一个怯懦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展现着自己的存在感。
宋待霄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拳,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在极端情绪下压抑自己的标志。
半响过后,宋待霄没有出声,任凭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之间。
怀中的人却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番情境一般,故作戏谑道:“啊······那可真是遗憾,要怪就怪你这地方太偏僻了,走了两个小时才勉强赶过来。”
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和往常宋待霄在视频平台上所听到的一样,怔愣的瞬间,那人的唇不知何时已经附在了自己的耳边,逼得宋待霄不敢动弹。
一双鹿一般灵动的眼睛如宝石般镶嵌在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宋待霄甚至感觉到自己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自觉地想着,从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人开始,好像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跟人撒娇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歪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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