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剩下的另外一人,毒气就扩散两条腿已让他动弹不得,但唯一还活着的蒋调侯必须死。
他微黄的脸泛上苍白之色,目光定定地看向在茫茫无际的雪地里唯一还站立着的那道雪白纤细的身影。
“杀了他。”
他说完,在他们厮杀期间一直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南小姐终于有了反应,苗人凤原以为这弱不禁风看起来莫说杀人怕是连杀鱼都没看过的官家小姐或许还需要他一步一步的指导。
但只这一句话,南兰已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将雪地里的刀捡了起来,
这把冷月宝刀有成人男子一臂之长,分量不轻。
以南兰那看起来轻飘飘地仿佛都能被风吹去的单薄身姿一只手都拿不起来,足用了两只手才将它抱起来。
这般模样根本让人起不了任何威胁感。
当看着她将刀缓缓从鞘中抽出时都让人忍不住担心这沉重的刀身会不会折了她那过分纤细凝白如霜雪的手腕。
苗人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然而或许这位南小姐的存在就是注定要叫他一次比一次出乎意料。
原本还有些担忧她能不能下手的苗人凤就见那柔弱地宛如菟丝花的女子下一瞬就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向了蒋调侯。
寒光一闪,尸首分离。
温热的鲜血迸射而成一道绚丽的血线,洒在雪地里。
她的力气本来是不太够的。
但这宝刀实在是把切金断玉的好刀,最重要的是她下手的动作却比寻常人都要足够稳当又决绝,没有一丝颤抖和偏移。
完全没有苗人凤以为的从未见血的闺阁千金第一次杀人的不忍和害怕,也完全无视蒋调侯看着她满是痴迷的眼神,
果决地甚至他都未曾反应过来。
南小姐握着染血的宝刀站在原地看了那具尸体许久。
原本莹白无暇的脸侧和眼角因为离得太近被溅上了几滴血,宛如皑皑白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灼灼艳丽。
但血色越秾丽,她眼底就越冷静。
苗人凤看着她的眼神既意料之外又似乎有些恍然明白了最开始他在南小姐那个与现在一样平静漠然的眼眸里看到的决心是什么。
那是最纯粹最坚定的杀心。
而现在南小姐似乎用同样的眼神瞥向了他,在雪地里拖着那把刚杀了人还沾着鲜血的宝刀一步步向苗人凤走了过来。
***
或许是还未反应过来宝刀落下的速度,死去的蒋调侯脸上的神情定格在了死不瞑目的诡异微笑。
就像即使死在南兰手下,他也感到幸福和满足。
南兰对此无动于衷。
相较于其他素未谋面的人,这个在她父亲南仁通手下做低阶武官还受她父亲提携的蒋调侯,早在三年前她便在他偶然一次前来家中拜访时见过了。
而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察觉到了无数次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这样的目光对南兰来说已是寻常。
因此她没有在意,只是之后避开了会见面的场合。
南兰不信他和其他人刚好在她父亲调任回京的路上聚在一起进行劫杀会是个巧合,还有宝刀的消息走漏……
显而易见,他早有图谋。
所以,蒋调侯比其他人更该死。
这是南兰第一次杀人,但不管是下手前还是下手后她心底只有一片无波无澜的平静。
因为在她眼里,他们早已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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