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抬起头,对李钺说,自己想一个人在家庙里待一会儿。
李钺当然知道,他是单独想跟家里人说说话。
于是李钺摸摸他的脑袋,说了一句“不必太过伤怀,我在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便带着一众官员侍从出去了。
一声轻响,殿门合上。
殿中只剩下祝青臣一个人。
他回过头,看向摆放在宫殿正中央的供案牌位。
转过身的瞬间,细细清风迎面吹来,轻轻拂动他的头发与衣袖。
方才亲手点起的蜡烛,烛光幽微,烛焰跳跃,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祝青臣低下头,揉揉眼睛,一掀衣摆,直接在蒲团上跪下。
他双手按在蒲团上,俯身低头,结结实实地给两家长辈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青臣回来迟了,让爷爷,爹,娘,各位长辈担心了。”
十年。
他被困在山上的时候,爷爷爹娘在地府里看着,肯定都急坏了。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要正正经经地跟他们说一声。
邦邦邦三声之后,祝青臣捂着磕红的额头,抬起头时,没忍住红了眼眶。
“呜呜……爷爷,没控制好力气,好痛……”
清风愈轻,祝青臣捂着脑袋,慢吞吞地挪上前。
他举起双手,恭恭敬敬地从供案上取下爷爷的牌位。
他靠在供案边,将牌位抱在怀里,又从怀里拿出手帕,一个字一个字,一道缝隙一道缝隙,仔仔细细地把爷爷的牌位擦拭干净。
帝王家庙,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宫人来打扫。
但宫人只是擦擦门窗,擦擦地板,他们可不敢去碰陛下与太子太傅长辈的牌位。
经年累月,牌位之上,自然落了灰尘。
——天佑大周文国公祝舜生之位。
祝青臣一边擦,一边小声说:“对不起呀,爷爷,十年都没来看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被困在山上道观里了。”
“李钺在人间为我祈福,爷爷和爹娘在天上,肯定也保佑我了,不然我不能这么顺利就下山来。”
“我没事,遇到神仙,还吃了仙果,现在身体可好了,李钺还封我做太子太傅和明德君后,爷爷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擦完爷爷的牌位,祝青臣又双手捧起李钺爷爷的牌位,同样仔细地擦一擦。
要是光擦自家爷爷,不擦李钺爷爷的,李钺爷爷指定要急得跳脚。
然后就是祝青臣的爹娘,李钺的爹娘。
所有牌位,祝青臣都端下来,认真擦拭。
每擦一面牌位,祝青臣都会跟他们说说话。
“干爷爷,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李钺如今可厉害了,一代帝王,一统天下,实现了您老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会和他一起,好好治理天下的,您老也可以放心。”
“爹,我有专心念书,也有认真修习为臣之道,做一个忠臣清官……有的时候,李钺实在是太讨厌了,我就忍不住打他一下,轻轻地打,应该不算是不忠于君吧?”
“娘,我有好好保重身体,天天都吃得饱饱的,穿得很暖和,没有着凉,李钺还让他们每天给我炖燕窝粥喝。”
“干爹,干娘,我和李钺相处得很好,我们过得很好……”
祝青臣擦好一面牌位,便将牌位放在自己面前。
擦好所有牌位,祝青臣轻声唤道:“爷爷,干爷爷,爹爹,娘亲,干爹,干娘。”
——青青大点兵。
祝青臣从蒲团上爬起来,重新跪好。
他小声道:“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坦白。”
“其实我——”
祝青臣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头发。
“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李钺了。”
“我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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