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魏妆在谢府生活过十三年,再如何审慎也难免-流露出熟稔。
何况魏妆并无多少局促,她这辈子就不打算让自己委屈。
但别的不说,罗鸿烁知晓以谢敬彦的性情,若非是他果真厌倦的,否则以谢老太傅的临终嘱咐,就必如约成婚。
这魏女若是讨了他喜悦,那岂不更难退亲了?
罗氏亲手养大的孙子,可不兴配给从六品屯监之女,门第何在。
昨日把魏妆安置在倾烟苑,本是担心姑娘对敬彦无意,对外不好假装做戏。
没想到,反倒过来了,还得担心老三先动心念。
于是这句话的涵义又颇具讲究了,长辈的关切中间杂了对魏妆与京中贵女的区别,又提到“在京中这些日子”,那也就意味着在京中并不长久,暗含对婚事的不确定。
若是个心性简单些的,恐怕听不出。
也难怪后来沈嬷逐渐察觉出谢府的风向,而背着魏妆在外面放了“饴淳公主要选谢三为驸马”的厥词。
使得魏妆也不过才来京中两个月,就那么匆忙地与谢敬彦成了亲,甚至到了洞房花烛前,她连他的俊颜都觉生疏。
魏妆暗自了然罗氏总要这样那样说几句,倒也无所谓,只作泰然应道:“谢老夫人关照。”
旁边四小姐谢蕊,看着魏姑娘雪嫩的细腕,露出一枚翠绿玉镯子,衬得美轮美奂。
她眼睛都转不动了,嘀咕道:“祖母快别说了,人家要能像妆姐姐这样的‘瘦’,嘴都该笑不拢了!”
说得三小姐谢莹也忍不住地往魏妆的肩下瞟。
京中世家贵子一个个可精挑细拣,占着家世高,眼光都往天上觑——虽然贵女们也一样,哪个不挑挑拣拣——可谢莹知道那些个男郎们就喜欢胸丰盈、腰纤蛮的。就以魏姑娘这副身段儿,别说是男人,女人见了都眼热三分。
谢莹想起来要说的话了,遂道:“对了,那日听说魏妆你喜欢种花,我有两盆香玉牡丹,寄养在悦悠堂内,预备在斗妍会上亮相的。可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忽然叶子泛白,试了几种方法都不管用。花了颇大价钱才买来,那卖主说是绝对纯种,结果却……苦恼得我。择日可否请你同我去看看?”
又补充说:“悦悠堂是京城一处有名的花坊,听说原先的花坊主人刚换了,新来个后生公子接管,长得可好看呢。”
“咳咳。”罗老夫人咳嗽震慑,用一种没大没小的眼神瞪过去:“让瞧便去瞧瞧,你这都待嫁的姑娘家了,还说些甚么有的没的!”
三小姐谢莹吐吐舌尖,不以为意。就是因为快要出嫁,才趁这个时候大胆几句,之后可不像这么自由了。
魏妆心里正有此打算,想在京中四处瞧瞧环境与花坊养植,便欣然道:“自然可以,莹姐姐挑个时间我同你去瞧瞧。一般叶子泛白,或与原本的种子有关,也可能是土壤。我带了些自制的花草养料,兴许能派上些用场。”
话毕,转而对老夫人慢语:“另外,魏妆还想明后日去拜访一下褚家的长辈。当年祖父在京城时,与谢太傅还有褚鸿胪两位老大人交好,祖父故去时,褚家也送了吊唁礼。这次得有机会入京,父亲便嘱我去拜访回个礼,以宽他心中记挂良久。”
谢、褚两家当年关系尚可,后来随着政见不同,两家老夫人又因为某些琐碎而存了些隔阂,明面上虽做得还好,其实不太常走动。
只是孙儿辈却交往频繁,譬如褚二公子和三郎敬彦就不错。
况且之后若要退婚,还得请褚家这个中间人作证。
罗鸿烁不以为意道:“也在情理之中,你去时我让管家备辆马车送吧。”
魏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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