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只能勉强支撑你走到第十二层。你难受地喘息着,一屁股坐在阶梯上。
楼道的声控灯只亮一会儿,很快又罢工。
你直接打开手机的电筒,拿出一瓶啤酒,扣开提环就将微苦的液体往嘴里罐。
许庭山安静地看你喝完一整罐,酡红渐渐爬上你的脸颊。
你自知酒量不好,克制地压下再喝一罐的念头,慢悠悠地站起来,继续往上面爬。
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开了门,家里落针可闻,没有人在。估计是联系不到许庭山,都出来找宝贝儿子了。反正你没见得许海峰又给你打过电话。
你轻轻地勾唇,接受此刻无声的讥讽。
许庭山瞥见你这样的笑,一阵不安又涌上心头。
窗外的雪一粒接一粒,又开始不知疲软地飘着。
许庭山跟许海峰说你已经安全回家,刚想问他们今晚还回不回来继续给你庆生。
许海峰已经打断他的话,说自己和杨念慈要在俩人的秘密小屋共度,为了安抚她今日无故受下的一场惊。至于你的庆生,他没再说什么。
许庭山煮了速冻水饺,问你要不要吃。你喊他滚,估计心情还是不好。
他又从外卖软件上拿到一家烘培店的联系方式,花了叁倍价钱让老板尽快做出一个生日蛋糕。
十一点二十分,外卖送到了。由于短时间内的赶制,他能看出这个简单点缀绯红樱桃的奶油蛋糕没有你摔的粉兔蛋糕那么精致好看。但老板保证材料健康,吃起来的口感细腻柔滑。
他敲了敲门,口吻小心翼翼:“冬宜,要不要吃蛋糕?”
你正难过地埋头在毛绒兔身上,听到他的话,觉得奇怪。
明明那个蛋糕已经被你摔得稀烂。是他重新买了一个?
你起身,只开了一条门缝,见到许庭山手里确实捧着个新蛋糕,哑然无语。
“今天你过生日,出来吹蜡烛?”许庭山脸上带着几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讨好意味,微弯的眼眸映藏闪闪碎光。
他从不会对谁这样,连杨念慈都没见过他真切地讨好过谁。
你是他唯一要讨好的人。并不是他觉得自己小心地窥视你、阴湿地把你当成自慰对象而亏欠你。他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晦涩卑微的爱意,他真的只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最终,你脸色略显别扭,开口答应:“给你个面子。”
来到桌前,你看见上面摆着半只剥好的红柚,血红的果肉,像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柚子给你解腻。”他已经关好灯,边说边将蜡烛插上,一个十一个八。
蜡烛点着后,他把蛋糕转过半圈对着你,两丛淡淡的烛火在你和他之间闪烁,一跃一跃地摇曳着。
许庭山的脸被柔和烛光浅浅铺盖一层,如同自发的光辉神性。
“许愿吧。”
你果断地一吹,看着他的脸再次陷入黑暗中,出声讥讽:“我不是小孩。”
“好。”许庭山温柔地应答你,转身去开灯。
你最讨厌他故意作出蠢笨不懂的样子,害得你的唇枪舌剑都落了空。
“哼。”
你将蛋糕塑料刀骤然扎进中间。因为用劲,塑料刀径直刚上蛋糕托,发出一记闷闷的咚声。
许庭山没阻止你,他顺从你,愿意看你做的一切,毕竟今天谁生日谁就是老大。
良心作祟下,你还是整齐地切出一块蛋糕递给他,上面被你好心地放了几颗樱桃。
平时的你并不钟爱甜品。但这个蛋糕确实美味,口感柔软绵密,樱桃也是新鲜的,你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饱满红唇沾着点醒目的奶白,你不自知。秀致纤指捏着叉子,专心地把薄皮的红果送到翕张的嘴唇,要用力地咬。
许庭山痴迷地盯着,想起自慰时射出的浓白精液,耳根轰然热烫起来。
他立刻慌乱地站起,恶鬼索命似的逃进卫生间。
你不明所以,以为他吃不惯甜食而肠胃难受,幸灾乐祸地嗤笑了几声。
许庭山从卫生间出来时,你已经回房间了。桌上剩着大半个被开膛破肚的蛋糕,像一堆无人留恋的厨余垃圾。
十一月二十叁日零点正,你刻意压低开门的声响,准备出门去做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你提着高筒靴和大衣,赤脚忍着寒意踏出好几步,以为无人发觉,心中得意。
下一秒,许庭山从沙发上坐起,声音在昏暗夜色中显得比平时冷:“你这么晚还要去哪?”
你身体一僵,随即大步跑向门口,“你管不着!”
许庭山猜得到你要去哪,气得叁步作两步,一把捏住你肩膀,轻易地将你往回抓。
“你以为你是谁!”你胡乱地拿着靴子往他身上摔打,大声骂他:“死狗、臭混蛋…给我放开!”
“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许庭山吃痛忍下你的捶打,手上的劲一点儿都不肯松。
“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在被关进卧室后,你不甘心的叫喊震得门窗都嗡嗡作响。
许庭山攥着门把手死死不松,轻声道:“许冬宜,你要乖乖听话。”
呵。
他要是真能像咒术师一样施咒,让你彻底安分就好了。
但是,他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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