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绮罗将身子蜷得更紧,她想她现在一定像极了团在叶片上的毛虫,就连丑陋的姿态也是如出一辙。她猛喘了几口气,沙哑的呼吸带着刺痛感。
既然已经自我剖白到了这种程度,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无所不能」了,好像什么都可以说出口了。
她在臂弯间蹭了蹭眼角,又是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快要歇斯底里了,只能勉强保证着自己的言语不要崩溃。
「中也,你比我勇敢多了。说真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大概……哦不,应该说是肯定——我肯定是不敢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坦白出来的。哪怕是讲一百个谎言,我一定会继续隐瞒下去。」
即使无意中撞见fia小头头的身份是未曾想到的意外,他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告诉了自己一切,甚至是与之相关的更多的事情,他也全部说了。
他是否想过坦白后的结果呢?是否早就做好了可能会失去一切的准备?那时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这所有问题,绮罗当然是回答不上来的,因为她从来都只是在自我隐藏罢了,未曾料想过谎言之外的其他选项。
越想越觉得耻辱,绮罗恨不得把自己缩得更渺小才好,可惜此刻已经没有了蜷缩的余地。她的四肢几乎都快要折起来了,骨头与肌肉都扯得生疼,沉闷的空气让她意识恍惚。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身旁多出了一丝温暖的感觉。她抬起头,悄悄向旁边望了一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也坐到了她的旁边,仿佛悄无声息般。他并没有给予一如既往的拥抱,只是坐着而已,与她肩抵着肩,简单到了极点的动作而已,大概都不能被称作是亲昵。
绮罗莫名的好想靠在他的身上,就像平时常做的那样,却无法鼓起勇气这么做,只好往旁边挪了挪,与他隔出小小的、然而存在感强烈的距离。这样当然不会让绮罗更自在,反而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了,仿佛将要腐烂发酵。
可中也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不动神色地侧了侧身子。小小的距离瞬间消失无踪,他们的肩膀又贴回到了一起。
「讲完了?」
歪过头,中也询问道,得到的回答的是一声闷闷的「嗯」。
「我的故事到此为止了。」她恹恹说着,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果你想笑的话——或者想骂我的话,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没想笑你,当然也不会骂你。我只是想发表一些评论而已。」
中也说着,摘下帽子,在手中转了两圈。帽檐卷起细微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也差点将他的小声嘟哝吹走了。
「倒是你,别因为我的评价而骂我啊……」
「我现在可没有指责你的立场。」
「那我就放心地说了。」中也笑着戴好帽子,「魔术师什么的,不是很酷吗?所以你也很酷。」
绮罗的嘴角耷拉下去了,差点就想指责中也了,幸好及时想起了刚才说出口的话,于是指责变成了有气无力的一句:「首先,能力很弱的魔术师一点也不酷;其次,自我放弃的家伙已经不能算是魔术师了。」
「只有你自己在这么想吧?」
毫不意外地,被中也这么质疑了。
「是事实。」绮罗依旧坚持着。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觉得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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