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女儿一样照顾了三年病重的婆婆,还得了机车厂的‘最美儿媳’的奖状。
前几年,婆婆死了。
如今,独子也死了。
她的天塌了。
机车厂妇联的同志怕魏春香想不开,这几日都派了人陪着她。
周霖被魏春香掐着胳膊晃,他也不觉得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婶子,您节哀。”
他还能说什么?
() 他没办法把吉宏文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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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福红妆写的《七十年代的作精白富美》第 24 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魏春香:“周霖,我求你了,你把我的文文还给我。”她这些天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她不信自己的儿子出事,那副残破的尸体一定不是文文,一定是大家在骗她的。
她很用力,指甲已经破了周霖的皮肤。
苏好好赶紧去拉:“婶子,您小心手,别伤了指甲。”
魏春香不为所动,依旧晃着周霖:“你把他领哪儿了!你带回来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把文文带回来。”
苏好好也觉得魏春香可怜,儿子去世,那是在剜一个母亲的心,但这不是周霖的错。
不是周霖发现的邱明山。
不是周霖带着他们进去的。
甚至在周霖没去的情况下,这群人依旧走了进去。
那两个女同志也赶快过来拉,“春香姐,不是周霖带这过去的,这事情跟周霖没关系。”
那两个发现了邱明山的少年,又领着大家过去的少年,已经死在了邱明山。
能怪谁呢?
怪有人发现了邱明山,怪这些人不知死活的进去,还是怪这些人倒霉的踩中了地.雷?
如果他们不进去,把这个位置告诉警方,那他们所有人都是功臣,能获得奖章。
里面是抗日时期留下的武器营,里面有武器、物资和资料,尤其是子武器和资料,贡献很大,甚至可以揭露小、日、本的一些罪行。
但地雷爆炸后,炸毁了部分资料,残留的资料已经递交上级,非常受重视,如今已经全面封锁邱明山,在继续的开掘山洞。
也幸好存放武器的地方更远一些,不然被地雷一炸,整个邱明山都要平了。
受伤的孩子前天才被放出来,不是因为病情重,而是在接受询问,是谁发现了邱明山,是谁领着大家进去的,是谁打开了石室的密码门,是谁踩了地.雷,是不小心踩得,还是故意被人引诱踩得。
林林总总的,调查的非常详细。
不过这些,大家并不知道,军方没有泄密出来。
魏春香被两人掰开了手,她眼神里的光都散了:“文文胆子那么小,怎么会往那地方去,他以前好好的,自从跟周霖一起玩,就跟中了邪一样,什么都听他的,他害了文文,他自己怎么就好好的呢。”她瞪着周霖,眼珠子凸着:“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的文文。”
周霖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苏好好拉着他,把他挡在身后,她是同情这个可怜的母亲,可也不能这么说周霖,难不成这件事情还要怪到周霖的头上:“婶子,我们周霖哪点对不起别人了?出事的时候,他在乡下,既然大家都听他的,那周霖不在,怎么还要往里进?可见也不是只听他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难受,周霖也很难受,领着大家找到了邱明山,又日夜不休的留在邱明山帮着救出了所有人,他比谁都难受。
() 他没有害任何人,是他救了所有人。
如果周霖也跟着去了邱明山,谁还能知道这个地方!
怕是到现在,大家都还在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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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是这个理,可魏春香受不了,她接受不了,她的儿子没了,她好好的儿子没了。
她看着苏好好,“你阻止了周霖,你为什么不阻止其他人。你明明可以救所有人。”
众人倒抽一口气,可真敢说啊。
苏好好都气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我喊你们都下乡帮我爷奶家收麦子,能有人让自己孩子去吗?又不是去玩的,那是去干活的。”
更难听的话,她到底没说,对着一个丧子的母亲,她说不出来。
她泄了气,算了。
魏春香看着苏好好那张脸,他的儿子才14岁,还没有结婚生子,就那么孤零零的上路了。
那两女同志劝魏春香,“谁也不想这样的,如果可以,大家都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的。不怪周霖,更不能怪苏好好。我感激他们,让部队找到了邱明山。不然活着的还能有几个?”
魏春香开始大哭,哭的要厥过去了,“你们家的孩子都被救回来了,只有我的文文,我的文文,你的命怎么这么苦,你怎么就偏要跟着周霖混啊。”
女同志直叹气,劝苏好好和周霖:“你们不是要出去吗?赶紧出去吧。”
苏好好朝她们点点头,拉着周霖走了出去。
那两女同志继续劝魏春香:“谁也不想的。”
这就是命。
她们家的孩子足够幸运,等到了救援,虽然都受了伤遭了罪,可到底活着呢。
苏好好和周霖到了家属院外面,两人蹲在马路牙子上看地上的蚂蚁搬家,心情都不好。
苏好好蹲了一会儿,脚有些麻,她站起来,去家属院门口的国营雪糕摊子上去买奶油雪糕,她要了两个,先咬了一口冰凉的甜雪糕。
她长吁一口气,把心底的郁气吐出来。
她把另外一根递给周霖,他哪有心思吃雪糕,自责难过的情绪又上了头。
苏好好看他被掐破皮的胳膊,“你不会躲啊,难道不疼啊!你当自己铜墙铁壁呢?”
周霖不吭声。
苏好好都气的没脾气了,把雪糕塞他手里,“吃!不吃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霖低着头,雪糕滑了,淌在他的手上,都是黏腻的奶油,他仿佛没有察觉,透明的液体从他的脸上落下,滴在地上。
苏好好叹气,哭了啊。
哎,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调回来的情绪,又变了。干脆把他送农场里一阵子,又能学习,又能避开这些。
可凭什么避开啊!周霖又有什么错!
她恨恨的踩了一脚树根上长出来的野草,伸手拍拍周霖的背:“再这么下去,旁边要围一群人了。”
两人蹲在地上看蚂蚁,不一会儿旁边就围了三个
() 小孩,也跟着一起看蚂蚁,还以为周霖故意让雪糕化了给蚂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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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都有奶油雪糕吃,他们却没有。
估计过一会儿,人要更多。
这就是从众心理,都觉得这里有好玩的。
周霖赶紧擦掉眼泪,一抬头,果然看到三个小孩儿都在盯着他看,他脸一红,赶紧把雪糕送给了那三个小孩儿,拉着苏好好跑了。
三个小孩儿白得一根雪糕,争着舔雪糕,排着队的一人一口。
跑了很远,苏好好甩开周霖的手,不跟着跑了,她大喘气呼吸,累死了。
周霖:“姐,我知道不怪我,我就是难受。想到难受,看到也难受。”
苏好好:“我懂。但你难受没有用,你应该化悲伤为动力。他们为什么要出事,那是因为小.日.本在里面留了炸弹,为什么能留炸弹,那是因为我们当时太落后,所以挨打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先追上他们,再超过他们,把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良久之后,周霖认真的点头,“姐,我知道了。”他像是真的明白了一样,悲伤少了,干劲多了。
苏好好欣慰点头,“就该这样。”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国营饭店,还没有到十二点,两人站在门口的树荫下等着。
苏好好的雪糕也吃完了,还是觉得城里好,想吃雪糕就能买!
过了没两分钟,旁边来了一个青年,青年穿着一身机车厂的工装,笔挺的站在旁边,看样子,也是在等人。
周霖看到人以后,喊了一声:“斯年哥。”
每个大院里,都有那么一个让大家都敬畏的人,军区大院的是江宿,那机车厂家属院的就是陈斯年了。
聪明、孝顺、懂事、长得好看,个子又高!从小优秀到大,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16岁高中毕业后,直接考进了机车厂的科研组。
科研组有多难考呢,三年就考上了陈斯年一个。
不过他才考上,还没有工作呢,科员组就被革委会的封了,他又参加考试争取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今年大学毕业,重新回到了机车厂。
周霖从小听陈斯年的名字长大的。
陈斯年朝他们笑了笑:“霖霖,你回来了。”又问他:“这位女同志是?”
他猜测应该是苏好好,这些日子没少听这姑娘的名字。
没想到长得如此漂亮。
周霖:“这是我姐姐苏好好。”
陈斯年:“小苏同志,谢谢你。”又道:“我堂弟陈斯瑞也进了邱明山,前些日子被救了出来。”
苏好好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陈斯年:“很幸运,山洞坍塌的时候,他跟着一起躲进了石室里。救援的足够早,受了惊吓,伤了肠胃,还算健康。”
毕竟吃了过期的食品,伤胃也正常。
周霖:“斯瑞出
() 院了吗?我下午能去看他吗?”
陈斯年:“前天从军区医院里接了回来,当然可以来看。他还要好好感谢你和小苏同志。”
周霖是所有活着的人的救命恩人。
说了一会儿的话,沈初茹和一个女同志并排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并停在了跟前。
苏好好几步走过去,“姨妈,这就是你朋友吗?”她看向那女同志道:“阿姨,您气质真好。”
沈初茹笑:“这是机车厂的任主任,你喊任阿姨就好。”
苏好好又乖巧的喊了一声:“任阿姨。”
任露看着小姑娘和她儿子站在一起,便笑弯了唇,“你们都碰到啦?走,咱们进去吃饭。”
陈斯年走进喊了一声:“妈,沈阿姨。”还帮任露锁自行车。
他有些懵,这姑娘和他来相亲的?
周霖也帮着沈初茹去锁车。
沈初茹左手牵着苏好好,右手挽着任露,一起进了国营饭店。
沈初茹提前跟廖厨师打过招呼,留了一张桌子。
廖东方是苏好好姥爷的徒弟,就算后来好好的姥爷去世了,两家人关系也很好。
廖东方看到他们来了,还从后厨出来了一趟,断了一盘子的小麻花:“小茹姐,你来一趟可不容易啊。”又喊周霖和苏好好,“除了八宝鸭,今天还想吃什么。”
苏好好:“廖叔叔,我还想吃拔丝地瓜和糖醋排骨,不知道为什么,我爸总是做不出来您这个味!”
廖东方大笑:“你爸爸做什么都好,但这甜口的东西,他比不上我。”他看向任露和陈斯年,“这两位是?”
一看就是相亲的!
他多看了陈斯年几眼,满意。
这小伙子长得周正,是个正派人,看着也沉稳,和好好还挺配的。
沈初茹给双方介绍让他们互相认识,又说道:“廖哥,剩下的您看着来。”
廖东方:“好嘞。”说罢进了后厨。
沈初茹:“斯年,你在工会办公室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斯年大学毕业后,进了机车厂的工会,这几年,机车厂可没有科研组了。
陈斯年内心有些紧张,他知道,这是沈初茹要了解他,他又看了一眼苏好好,心跳快了一些,赶紧收回视线,他笑着应对沈初茹,说起了机车厂厂里最近的事情。比如上个月把科研组的部分工作人员从砖头厂接回来,暂时送去修机车。
沈初茹大为震撼,这小伙子有本事啊,竟然能从许三手里弄回来人。
革委会的许主任非常难缠,把厂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但这个年代,谁能反抗呢。
陈斯年竟然可以从中调和。
她更是满意,拉着苏好好的手:“刚刚看你们在说话,可认识了?这是我外甥女苏好好,今年读高二,再过一个多月就毕业了。”
苏好好只是单纯,又不是傻,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在相亲啊?
她还是头一次呢,觉得还挺有趣。
她看向陈斯年,很认真得看,刚刚就是随便看了两眼,没仔细看,现在再看,觉得陈斯年长得很耐看,有种邻家哥哥的感觉,干净清爽,笑起来还有酒窝,很有亲和力。
刚刚也说了话,对方举止有度,不惹人讨厌。
姨妈能给她介绍的,对方家庭条件肯定很好,公婆不难相处,本身也是有能力的!
她甜甜笑。
陈斯年被这笑容笑的晃神,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亮如星辰,没有人能顶住这么甜美灵动的笑容,他道:“小苏同志,我是陈斯年。今年19岁,现在在机车厂工会工作,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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