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也得做!朕生她是为了什么?朕宠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她能给朕带来价值,你们这些外人,怎么能懂皇室子女的天命?”耶律雄英反问道。
“呵呵,耶律婠的天命就是,成为和亲的牺牲者,以便开启战争。”段瑢瑾讽刺道。
“好了,够了,说了这么多,朕也累了,跟你们辩来辩去无甚意义,这仗,朕是一定要打的,婠儿,也是非嫁不可的,你们先下去吧,你们再想想,若你们愿护送婠儿,让她安全到达鎏金,朕可给你们铁沙最高的官职和享之不尽的财富,待你们解决完邪神之事后,我铁沙国,就是你们的归宿。行了,退下吧,回去好好考虑,明天给朕你们的答案。”耶律雄英摆摆手,面色疲惫。
元湘灵四人退下。
在大殿后,也就是耶律雄英座椅后的屏风处,一直躲着一个人,是耶律婠,她其实一直躲在这里,原来,耶律雄英并不知道,是耶律婠贿赂了看守,将她偷偷放出,她又悄悄沿着小道,从大殿后进去的,守卫一见她是公主,不会阻拦,于是,耶律婠就藏在殿后,完整听完了所有话。
一切都结束了。
耶律婠在听的过程中,攥紧拳头,指甲都扣进了手心中,渗出血珠。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滑落在脸颊。
没有犹豫,没有纠结,趁着耶律雄英还没发现,她又赶了回去。
而元湘灵四人回到住处,段瑢瑾跟他们叁个说,他要私下找萧厌朝谈谈,濋飞飞本来也想跟着去,但瞧着段瑢瑾格外严肃的样子,就什么话都没多说。
就剩他们叁个人,在屋里坐着。
元湘灵与洛静寒坐在一起,濋飞飞则掐着腰,在屋内走来走去。
“本小姐真是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耶律雄英这样的女人,张口利益,闭口利益,满眼功利,我知道她是一国女帝,不得不这样,可是,耶律婠是她的亲女儿,她也能将她当作工具,真是太可怕了!皇室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原以为耶律雄英只是喜欢欺凌她的奴仆,没想到,她竟如此没有真情。哎,可怜耶律婠,虽然我还是觉得....其实,一开始,我确实怪她,她对苏煜....哎,现在想想,什么都明白了,段公子有句话说得好,原生环境对人的影响,我还记得,最开始,我们在乌熊岭的洞中,要不要杀那只小熊时,他说的那番话.....”元湘灵回忆道。
洛静寒眼睛一亮,那次扮新娘出嫁时,元湘灵跟他讲过了。
“我瞧见过耶律婠怎么打苏煜的巴掌,一下子就扇十几巴掌,把我都惊呆了,可那个苏煜就闷声不吭,我还有些怪耶律婠,见了耶律雄英,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有这样的母亲,哎.....”
“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濋飞飞讽刺道。
“其实,我感觉耶律婠也并非完全和她母亲一样,那天,杀掉苏煜的那天,我感到了,她对苏煜的...爱。”元湘灵有些犹豫。
“爱?不是吧,湘灵,你这都能感觉得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觉得自己总是可以轻易体察到别人的情绪与情感,就好像,在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潮流,总是能被我察觉出。”元湘灵道。
“哈哈哈哈哈,是啊,湘灵,你不说我也没发现,你这种,就是太有同情心,太会感同身受,把别人的感情当成是你的了,这叫什么来着,共同感受情绪,共情?”濋飞飞道。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洛静寒始终没说话。
也是在这一刻,他更一步的了解了元湘灵,触到了她的内核与灵魂。
没有是好是坏。
洛静寒是一个情绪极端内收内敛的人,他需要释放,需要感受那种情感情绪流动的氛围。
人们从来都无法得知,人究竟是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也许是每个人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人们急切地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
或许,也并没有那么急切。
对洛静寒来说,他的缺口,只有元湘灵能补。
对元湘灵来说,恐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核心需求,是安全,她需要一个完完全全保护她的人,这个缺口,只有洛静寒能补。
而对耶律婠来说,她需要的是包容与顺从,苏煜需要命令与被支配。
正所谓,人生情缘,各有分定,填补的,一定是缺失的。
其实,有些填补,也是向往的象征。
“哎,我总是给你们添麻烦。”元湘灵自责道。
“得了湘灵,有些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的,有些事,就算你不做,我也会做的,咱们都一样,对看不惯的东西,绝不忍着。”濋飞飞道。
“哈哈哈哈,飞飞,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那可不。”
刚好,二人畅聊许久,段瑢瑾回来了,他只与萧厌朝交谈了一小会儿。
“怎么样啊,段瑢瑾,你找萧厌朝说了什么?不会鼓动他造反吧?”濋飞飞道。
“呵呵,要真能造反倒还是好事。这仗,是绝对不能打,不然,我可得使出下下策中的下下策了。”段瑢瑾故作神秘道。
“咦,段公子,你还有什么下下策中的下下策?”元湘灵问。
“是啊,段瑢瑾,瞧你这说得,难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濋飞飞问。
段瑢瑾神秘一笑,“明天吧,明天再去殿上,若实在不能说服耶律雄英,那我就只好,使出这秘密武器了。”
“装神弄鬼,奇奇怪怪。”濋飞飞吐槽道。
第二天到了,还没等他们赶去大殿,皇宫就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耶律雄英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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