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文件袋:“这是什么?”
应该没有什么了,周明赫已经气恼不已,从他手里抢过文件袋:“我的学位证、毕业证,这你也要看?”
“看一下,”张逐拉住文件袋的一个角,“我没有毕业证。”
听这话,周明赫就矮了半截。张逐高中都没念完就被迫辍学,说起来跟他脱不开干系,语气软了软:“今天没时间,以后有空慢慢给你看。”他扯着的手用力,张逐却不松开。
文件袋年深日久,经不起这力道,瞬间撕烂,里边的证书撒了一地。
周明赫一忍再忍,还是难忍青筋直冒:“张逐!”
张逐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不看周明赫的脸色,蹲下嗫嚅道:“我给你捡起来不就好了,你别又心碎。”
他抱着一摞证书直起身,却不知又从哪本硬壳扉页里,滑出一堆碎纸,触到地面,雪球一样炸开,飘得到处都是,有的飞到客厅。
他看周明赫突然惊慌失措,到处追逐那些纸屑。
他弯腰捡起跟前的几张。有不同日期北京到南泉的车票,时间都是他在监狱的那段日子。还有薄薄的信纸,每张都只写了一个开头。
“张逐,一直没有给你写信,你还好吗……”
“哥,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哥,我很想你,我能来看你吗……”
“张逐,我那天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让你去杀方守金……”
“张逐,对不起……”
“哥,对不起……”
周明赫将捡完的纸页乱揉成一把,脸色铁青,来到张逐跟前,朝他伸手。
张逐看着周明赫,乖乖把手里的信纸和车票递过去。
周明赫不看他,再把所有纸团成更小的体积,塞进他箱子的缝隙。他蹲在地上使劲按压箱子,试图拉上撑开的拉链。
张逐看他拉不上,上前搭手。
“没关系。”过了一会儿,他说。
原来周明赫给他写了信。虽然没有写完,没有寄出,他也没有收到,但是写了,说明那时他也想着自己,还有那许多张试图去看望自己的车票。张逐那点长久以来的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散了。
尴尬并未持续太久,毕竟对方是张逐,他可能压根都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也无从揣摩自己当时怀抱一种怎样的心情,周明赫并不想过分回忆那段时光,也装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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