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安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旁敲侧击地问他介不介意这件事。
“凌霜,你才是我的第一选择,其他都是附带的,我没有特别要求。”
生育除却会对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后期养育孩子也会耗费大量时间,即使有家人帮忙,许多女性也不得不在孩子与事业间反复权衡。
人生短短几十载,他情愿她永远没有那样的烦恼,专心跳舞,大不了他提前安排好养老院。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遇到两伙人围在一起斗·殴,地上有两个人打得很凶,不知谁身上在流血。路人们形色匆匆,谁也不敢逗留。
周浔安虽然下班了,但遇到这种事不能不管。
他将凌霜安顿到一旁的商店里:“你在这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凌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十分紧张,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离开——
周浔安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他是警察,有自己的职责。凌霜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别去这种话,只好讪讪松开他。
“在害怕?”他问。
“不怕。”凌霜说完又挺起背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女孩的眼睛很亮,溢满执着的勇气,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周浔安温声道:“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好,马上。”凌霜说完,转身进去打电话。
她虽紧张,和接线员讲话却非常有条理,案发地点在哪里,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人……
周浔安快步走下台阶,径自走到人群中间。
他没穿警服,只能出示证件,高喊一声:“警察。”
警察?那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此地不宜久留。
人群顿时四散,地上的两个人还在打架,他们并没有因为警察的到来停止下来。
其中一个人已经中了刀伤,脸上满是鲜血,眼珠暴突,另一个人握紧长刀,猛地往下刺去——
如果放任不管,那把刀刃绝对会割开底下那个人的喉管。
周浔安身上没带警械,支援没那么快赶到,他只能徒手去扯拿刀的歹徒。
凌霜打完电话立刻跑到门口远眺,她见周浔安赤手空拳去搏刀刃,瞳孔骤然一缩,不能干站在这里,得
帮忙。
环顾四周后,她发现店家丢在门口的金属打气筒勉强可用,凌霜提起它,快步往周浔安那里跑。
那个持刀的男子打红了眼,被周浔安扯开后,拿着刀迎面刺向他,周浔安敏捷躲开第一下,男子又扑上去欲补第二下。
凌霜冲过去,握紧手里的气筒,狠狠砸中男子背部。
原本刺向周浔安肚子的刀,偏了方向,割破了他的掌心。
持刀男子吃痛,转身就要刺凌霜,周浔安一脚踹中男子膝弯,男子脚步不稳,摔跪在地,凌霜趁势后退一步,把气筒丢给周浔安。
男子怒极,挣扎着爬起来,又欲行凶,周浔安用气筒狠狠击打男子握刀手腕。
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周浔安眼疾手快,一脚将匕·首踢远。
凌霜捡起刀,扭头就跑,周浔安与男子缠斗一会儿将他摁在地上制服。
与此同时,警车声和救护车声自远处响起。
中刀倒地的男子被送往医院,持刀男子则被带回了警局,有警员留下来视频取证。
凌霜惊魂未定,浑身瘫软。
周浔安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凌霜喘着气,眼睛里有涌动的泪水。
“吓到了?”周浔安问。
“嗯,很害怕。”
周浔安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缓缓松了口气,“刚刚那么危险,你哪儿来的勇气给我送气筒?”
“不知道……”她只是不想他出意外,旁的没有多想,幸好他没事。
周浔安摸了摸她的脸颊,改为牵住她的手腕,“走吧。”
凌霜提醒:“你手心受伤了。”
周浔安低声安慰:“小伤,不用担心。”
倒是她受惊不小,得哄一下。
“谁说是小伤的?”凌霜固执地将他的手拎起来查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都流这么多血了。”
“一点不疼。”周浔安笑。
“不疼也得去医院。”凌霜坚持道。
“行,去包扎。”他家女朋友的眉头都要蹙成一团毛线了。
去医院的路上,凌霜盯着周浔安手心那道伤看了不下几百次。
以前常听人说,警察和消防员是和平年代最危险的职责。
她之前没有那么强烈的体会,现在有些心疼。哥哥和周浔安都是警察,今天这样的情况不知还有多少回……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周浔安,你下回小心点。”
周浔安又将她扯进怀里抱了一下:“小霜,你其实可以选择一些其他职业的人做伴侣……”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分手么?”凌霜看向他,眼睛里映着光。
周浔安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凌霜接着往下说:“周浔安,我既然选择了你,这些都是要一并选择的。我不害怕承担这种选择带来的结果,你也不用有愧疚之心。光和影本就剥离不开。”
周浔安
怔住,凌霜内心远比他看到的坚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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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凌霜叹了口气,“完蛋了,我们宿舍回不去了。”
“身份证带了吗?”周浔安问。
凌霜在包里找了半天,扣出一张身份证。
周浔安接过去说:“今晚住酒店吧。”
凌霜点头同意。
到了酒店前台,她又重新变得紧张起来,手心都是汗,耳根通红。
周浔安只递了她的身份证进去,他自己的身份证并没提供。
“一个人住?”前台问。
“她一个人。”周浔安回答。
房间在四楼,周浔安送她上去。
楼上比楼下安静,脚下的地毯软绵绵的。
周浔安帮她找到房间后要走,凌霜扯住了他的衣袖。
她抿了抿唇,低垂脖颈说:“周浔安,我第一次一个人住酒店,有点害怕。”
“想我留下来?”他问。
凌霜红着脸点头。
他们上次也有在一起住过,但没发生什么,因此,她觉得今晚住一起也不会怎样。
周浔安摸了摸她的鬓角,郑重道:“凌霜,你要想清楚,我如果留下,很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别人谈对象不都会这样么……”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他顿了顿,才又继续说,“小霜,你不一样。在你没有下定决心嫁给我之前,我不想做任何让你将来后悔的事。”
“哦,”她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我要是就想嫁给你呢?”
周浔安脑子里轰地响了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燃了。他一清二楚,那是他的心。
凌霜见他没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周浔安,如果我就想嫁给你,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娶你。”他回答完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房间门打开又合上,房卡没插进去,屋子里漆黑一片,他将她摁在那里亲吻许久。
再打开灯,他看到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纯洁的天鹅羽翅上正滴落醉人的酒波。
他重新吻她,任由外套掉落在地上,凌霜欲捡却被扣住腰,提上来。
周浔安的指尖刚碰上她的肩膀,女孩就成了簌簌作响的梧桐叶。
他觉得可爱,低头亲吻她红肿的唇瓣:“小霜,放松些,没那么可怕。”
空气越来越热,皮肤好像在那汹涌的热意里融化。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台风过境,起先是锐利的,后来就缓和许多。
她感觉自己成了海水,被台风激烈地吹着往前跑,风急浪涌。
一个小时后,他抱着她在盥洗台上做清洁整理,凌霜晕乎乎趴在他肩膀上。
“周浔安……”
“嗯。”他动作轻柔,顺带帮她擦了把脸。
“我刚刚感觉到你脉动的跳动了,原来,那里也有脉搏,好奇妙。”
他笑着将她抱下来亲了亲。
*
第二天早上,周浔安和凌霰一同执勤,冷不丁喊了凌霰一声:“哥。”
凌霰皱眉骂:“靠,周浔安,你又发什么神经?”
周浔安在凌霰肩膀上拍过一下说:“没什么,想去你家偷户口本娶你妹。”
凌霰轻嗤一声道:“嘁,不是我吹牛,想偷我家户口本娶我妹的人可多了,你可得好好表现,不然根本没机会。”
“知道。”他说完笑起来。
凌霜觉得有点不对劲:“周浔安,你怎么一直在笑?”
“有么?”
两人并肩走过一段后,凌霰发现周浔安脖颈里有一枚草莓印,再回想他刚刚那番没头没尾的话,立马拔高声音开骂:“周浔安,你他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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