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疼之外,他心里也像是塞满了干巴巴的棉花,堵得难受。
他还能跑,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尽全力地去跑。他再也够不着原来奔跑的速度,这也是不可争的事实。
严时洗完澡出来,小腿立刻包上了热敷袋。
严时喉咙有点哽咽,尽量不表现出来:“谢谢宝宝。”
“不客气。”郑恩之仰着脸笑,“等敷一会的,我再给你揉揉。”
“好。”
郑恩之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就跪到床上去撕热敷袋上的魔术贴。严时按住了他的手,起身下床,牵着他手说:“先吹头发。”
严时不舒服,脸色根本掩不住。郑恩之让他躺着,自己跑去吹。
吹头发的功夫,严时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觉时的表情不算安稳,郑恩之也跟着他皱起眉。他其实很想问严时的腿是怎么回事,但这很不礼貌。他在等严时主动告诉他。可严时完全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严时之后,郑恩之有在操场见过他几次。
大多数体育生是因为成绩不好又想读大学才被迫走体育生这条路,体育对他们来说是个压得喘不过气的重担。但郑恩之完全看得出来,严时是真的热爱跑步,看他跑步也是一种享受。
他跑起来时整个人都是明亮的。
留下这样的后遗症,严时怎么开心得起来。
郑恩之按完腿,摸着那道伤疤想,他一定很痛,不只是腿。郑恩之低头在那道疤上亲了一下,重新裹上加热好的热敷袋。
第二天一早,严时开车和郑恩之一起去了A市市里,郑恩之坐在看台上寻找严时的身影,找不到严时的时候,就看学生比赛,时不时给严时发几条消息。
晚上回家前,严时那几个朋友要约饭,他们很热情,以前关系也还不错,严时不好拒绝。
饭桌上,郑恩之和他们打了招呼后显得有些拘谨,好在几个人都很爱逗乐,饭桌上气氛活跃,再加上严时在桌下悄悄握着郑恩之的手,郑恩之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们聊到市里过段时间有个田径比赛,问严时要不要参加,严时摇了摇头说:“不参加了,最近还挺忙的。”
“比赛搁寒假呢,那会儿你指定不忙。”
严时勉强扯出笑容,一时没说话。
昨天比赛第二的朋友说:“严时,你可别说你不行啊,昨天你那八百是真牛,都当老师了还背着哥们偷偷内卷是吧。”
严时声音都有点发颤了:“真没,我——”
不怎么说话的郑恩之忽然开口道:“寒假严时要陪他女朋友呢,你们不会还单身吧?”
几个人转头八卦起严时女朋友的问题,聊了没几句,便又聊起其他话题。
郑恩之握紧了严时正抖个不停的左手,找准时机找了个借口带着严时离开。
严时的车就停在饭店对面。出去饭店,郑恩之牵着严时过马路,两人坐进车子后排,车顶灯开着,照亮了严时的脸。
他低着头,眉眼低垂,不去看郑恩之。郑恩之弯下腰扭着去看严时,严时呼吸有点急促,眼圈红红,别过脸不让郑恩之看。
郑恩之凑过去在严时眉尾那颗痣那儿亲了下,握住他仍在颤抖的手,缓慢地安抚着,轻声问:“十十,你需要一个抱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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