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着盔甲的少年郎,年轻俊朗,语气很凶。
冯蕴道:“小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一阵甜软的香风轻拂过来,敖七双颊一热。
他原本准备在安渡一战中杀敌立功,却奉命押送女俘回营,心里老大不高兴,语气就硬邦邦的。
“我叫敖七,是大将军帐前侍卫,唤我名字就好,别将军将军的叫!”
好青涩傲娇的敖小将军。
这一年敖七多大?十六,还是十七?
冯蕴看着他眼里的愤懑,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敖七不仅是帐前侍卫,私底下还有个只有高级将校知道的身份——裴獗的外甥。
他跟着舅舅出征历练,对裴獗崇拜到了极致。因此,前世他厌极了冯蕴“勾引”他冷静自持的舅舅,没少给她找麻烦。
冯蕴不愿与这个脾气火爆的小霸王为敌,微微弯腰,作了个揖礼,“小女子初到贵军营地,甚为不安。大将军没有回来以前,烦请敖侍卫护我周全。”
美人的笑,令人心扉乱撞。尤其冯蕴真是心情好,嘴唇撩出来的弧度,一勾便及到眼底,眉目生光。
敖七愣了一下,心头猛跳,莫名烦躁起来。
这女郎,脸比玉石白嫩,腰比柳条细软,一身宽衣博带素净无饰却撑得胸前鼓鼓,仪态生姿,那双雾淅淅的眼,好似藏了一汪秋水,婉转欲滴、妩媚勾人……
行军打仗在外,营里都是些糙汉,有美姬在侧难免躁动得厉害,说不得会有人亢奋生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少年热血,敖七焦躁得脸色铁青,很不耐烦。
“北雍军没有那么多畜生!我就在帐外,只要女郎不乱跑,可保平安……等大将军回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冯蕴嗯一声,“大将军今夜回不来,我怕营里会出乱子。”
她忽然来这么一句,吓死人。
敖七惊问:“你在胡说什么?”
冯蕴半真半假地说:“猜的。”
敖七:……
他见过太多的俘虏。
他们哭哭啼啼,一批又一批像牛羊一样用绳子牵着,送去大晋的都城,做贵人们驱使的奴仆。他们哀求、诅咒、唾骂,什么样的都有,就没有像冯家女郎这般从容得像走亲戚的。
不到傍晚,就有消息从安渡传来。
冯敬廷将裴大将军耍了一道。
奉城献美看似诚心乞降,其实早搬空了府库。冯敬廷本人,也趁着北雍军松懈的当口,烧了府库粮仓,在城里四下纵火,借机带着亲兵和家眷从密道仓皇南逃……
安渡城乱成一片。
冯敬廷给裴獗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敖七得到消息,恨不得把冯蕴生吞活剥了。
“好歹毒的心肠!你们这样愚弄大将军,就不怕将军一怒之下,拿安渡城三万百姓的性命祭旗吗?”
冯蕴看敖七眼神不善的扶刀,垂下眸子。
“我不知情。”
又微微一笑:“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亲爹的弃子。”
敖七怒目而视:“那你怎知大将军回不来?”
冯蕴示意他拉开帐帘,望向天穹。
“暴雨将至。安渡护城河的吊桥不堪水患。一旦风怒雨注,洪水滔天,大将军必会困于城中。”
敖七的脸色一变再变。
红彤彤的霞光挂在天际,月华刚好冒出燕子山头,哪来的暴雨?
冯蕴见他不信,语气更是淡然了几分。
“燕子崖有关隘据守,腹中地势高,且平坦向阳,初初一看,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但……”
她目光一转,“这场暴雨将史无前例。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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