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长老一行人路过其中一人时,禅院直
() 毘人突然停下脚步。
“甚尔又不在?”
禅院直毘人问的是躬身在一旁行礼的禅院甚一。
禅院甚一:“……他去东京了。”
禅院扇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一个废物天天在外面乱跑什么。”
禅院直毘人若有所思。
他对甚一摆了摆手,家主长老团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被禅院直毘人念叨的禅院甚尔,一个人在东京的街头游荡。
他在寻找一个人。
一个女人。
禅院甚尔十六岁的时候有过一场奇遇。
他梦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那个世界的自己有妻子,有儿子,有女儿,还没有烦人的禅院家。
幸福的果然是做梦。
在连续做了一个月的梦后,禅院甚尔有点受不了了。
梦里有温暖的大床,醒来是冰冷冷空荡荡的榻榻米地铺。
梦里有人爱他,有人会对他笑,会亲吻他,醒来只有冷漠和窃窃私语。
梦里是天堂,醒来是地狱。
禅院甚尔怀疑自己是被禅院家压抑环境搞的逆反了,才梦到那么不切实际的场景。
直到——
“你是谁?”
梦中,他附在梦境世界自己身上时的妻子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你不是甚尔。”
过去的一个月里,禅院甚尔无法行动,他只能依附在梦境世界自己身上,看着自己做各种事和说话。
梦境世界的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
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能操纵梦中的自己,然后……立刻就被“他”的妻子发现了。
十六岁的甚尔当然和三十多岁的男人不一样。
也是这时候,甚尔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这是一个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的概念是炼狱梨音和他说的。
炼狱梨音,“平行世界”中他的妻子。
既然平行世界中,他会和炼狱梨音结婚,会生活的那么幸福,还有一双儿女,他干嘛还在禅院家这个垃圾堆荒废时间啊。
所以,禅院甚尔醒来后就翻墙出了禅院家直奔东京。
东京没有炼狱家。
没有炼狱道场,没有炼狱梨音。
平行世界的残酷骤然砸在十六岁的禅院甚尔头上。
“你应该是穿越到未来了,当然,你也可能是平行世界中的甚尔。”
“他”的妻子炼狱梨音听完他的经历,冷静的分析。
“穿越未来?”
“嗯,没错。就是你所在的时间线,等你到一十岁的时候就会和我相遇。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因为也可能你是平行世界中的甚尔,因为你一直生活在禅院家封闭环境,我没办法判断。”
“平行世界是什么?”
“就是……你在草莓世界的十六岁梦见
了我,香蕉世界的你十六岁没有做这个梦。”
炼狱梨音从果盘里拿出两个水果,举例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所以我生活的是草莓世界,你是在香蕉世界?”十六岁的禅院甚尔问。
梨音笑了笑,“差不多吧。不同世界因为不同选择就会出现微妙变化。就像我遇见的是对我一无所知的甚尔,而你回到你的世界……”
梨音突然有点同情那个世界的自己,十六岁的甚尔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小子。
一十岁的甚尔至少会在她面前装乖。
梨音又拿出一个橙子,“香蕉世界的我们在一十岁相遇,但在橙子世界中也许我们错过了。人生很奇妙的,如果那时候我们没有相遇,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也许在橙子世界,你会和别人生活,我也一样。这就是平行世界。”
禅院甚尔盯着桌子上的草莓、香蕉和橙子,突然说,“也许在某一个世界里,六岁的我就死了。”
梨音的目光一瞬间柔软下来。
六岁,禅院甚尔被扔到咒灵堆里的年纪。
他拼着一身伤从咒灵堆里爬出来,嘴角留下了一道去不掉的疤。
她轻轻的说,“对。也许在某一个世界里,我也不存在。这就是平行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独一无一的发展。”
十六岁的禅院甚尔站在梦中他“家”的大门前。
一直站着一直站着,直到暴雨倾盆。
当时台风登陆,十六岁的禅院甚尔像个流浪狗一般,伞也不打,发疯的在暴雨中,在东京寻找姓炼狱的人家。
附身那一个月,他隐约记得炼狱梨音自己的交际圈,她和产屋敷财团的继承人关系不错,那个世界的“他”暗中吃了不少醋。
产屋敷财团每次都会在天灾时捐款救济,发放物资。
台风登陆的那个秋天,他没有看见产屋敷财团的身影。
他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产屋敷财团。
也没有炼狱梨音。
这对十六岁的禅院甚尔来说,无异于天崩。
果然,他的世界不爱他。
在东京流浪了两个月后,他回了京都禅院家。
没关系的,他这个平行世界中,他未来的妻子也许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
东京一千五百万人口,他慢慢找。
禅院甚尔找了四年,一直到他一十岁,一直到香蕉世界中他们相遇的那个时间点。
在那个相遇的节点,禅院甚尔站在东京的街头,绝望的看着月上中天,再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没有遇见他该遇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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