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肯定是能走到的——当然，他的走并非人类的走，而是拍拍翅膀起飞，否则根本赶不上开启的日期。
但这中途肯定会被人类打下来。
这段时间他已经充分了解到人类对其他生物的恶意。
人类不仅占领了这世界上绝大部分陆地，还不放过天空，他们在每座城市都秘密设置了炮台和导弹架，专门对付他这样的空中生物。
他并不想和人类这个整体为敌——这群短生种里其实藏龙卧虎。
“这个没和姓嬴的绑定吧？听起来，就算不能去，也能卖个高价，不亏。”帅烽一听自家老大去不了，转换起了思路。
“不。”江雨行拒绝得干脆，转身回到店里，拿起手机，弹了个视频通话出去。
嘟、嘟、嘟。
三声响后，对面接起。
入目竟然是一片昏暗，然后啪的一声，对面那人按亮床头灯，一束温黄的光倾洒落下。
“哟，稀客。我还以为，我要是一直不回去，有的人就能一直不找我。”闻炤掩面打了个呵欠，嗓音沙哑带笑，还透着点儿懒散软绵。
他靠坐在床头，眸光偏暗，长发凌乱，有几缕还掠过锁骨落进了睡衣里。
看得江雨行特别想给他拎出来、梳整齐。
“你怎么还在睡觉。”江雨行面露嫌弃。
“小鸟，我这里才5点。”闻炤轻声哼笑。
江雨行不多废话，直接亮出手里的石头圆片。
“迷雾徽章？我们小江同学最近收获很丰盛嘛，想去边境凑热闹？”闻炤不消多时就认出那是什么，懂了江雨行的意图。
“嗯。”
“但你们单位不会给你批的。”
江雨行表情十分不满。
闻炤又笑：“你可是他们的大宝贝，百里难挑其一的灵官，他们不可能让你去彼界那种危险的地方晃荡。”
所以才来找你。
江雨行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朝着屏幕那头的人一晃，晃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响。
“鬼斧等级的禊器？不对，全都是神工。”这一回闻炤是真的惊讶了，“哪家的这么倒霉被你摸了尸体？不过我说小鸟，神工虽然不用隔离负面影响，但好歹拿个大气上档次的东西装吧。”
说了一堆但没一句是江雨行想要听到的。
江雨行垂下眼皮又撩起，左眼写“别说废话”，右眼也写“别说废话”，语气平平地问闻炤：“交易，做吗？”
闻炤：“你这堆东西，样样价值不菲，加在一起够买好几个我了。”
“怎么可能全给你。”江雨行瘫着脸。
他想挂电话了，这姓闻的话里话外听起来都是不想让他去。既然不帮忙，他就去黑市，反正那个地方，有钱就能办成事。
他把手机丢到桌上
，听见闻炤在另一头叹了声：“姓郗的有和你解释清楚，彼界多危险吗？”
“太无聊了。”江雨行语气透着不耐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先前烫好的几片毛肚吃掉，又伸手指头戳戳电磁炉，加大火力，重新烧起火锅。
江雨行等锅炉重新烧开，闻炤也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闻炤说：“你把那徽章凑近点让我看看。”
江雨行依言照做，捞起石头徽章凑近屏幕。
“太近了，远一点。”
江雨行又把石头拿远。
“让我看看侧面。”
“哦。”
“再侧一点。”
“……”
江雨行几次给闻炤调整角度。
终于，那家伙辨认出了什么，说：“不是单人入场券，是可以让一支五人小队进去的门票。如果你答应带上我，我就帮你搞定社保局。”
“带你。”江雨行应得干脆。
“行，等我来接你，正好我要去那鬼地方开会。”闻炤放慢了语速，嗓音重新染上困倦，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于是江雨行催促：“快点。”
江雨行捞起烫好的肥牛，往加满香菜葱末蒜蓉折耳根碎的料碟里一涮，心满意足地塞入口中，说话声变得含糊。
“今晚就回来。”
闻炤语气无奈，当着江雨行吩咐：“雷霆，给社保局发函，借调他们执行部门的特别顾问。”
“挂电话。”江雨行也吩咐。
咕噜，咕噜，咕噜噜。
比脸盆还大的火锅持续不断冒出泡泡。
江雨行豪放地往锅里丢肉丢菜，舀虾滑放鱼片。
锅里的汤又沸得小了。
他静静等待。
帅烽扒着门框向他探头，小心地问：“老大，东西基本扒完了，这姓嬴的尸体，啊不，人怎么处理？他好像没起杀心，就是冲着挑战你来的，要不就……留条命？”
“丢去外面桥洞。”江雨行头也不抬。
事情办成，他心情愉悦，再说一个大家族里未必人人都是恶人，这姓嬴的热情大方，当然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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