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兵撞上长刀，声音竟清脆悦耳。
闻炤的偷袭很大方，没有迷惑的花招，也没选刁钻的角度，所以江雨行很轻易便顺着力道和势头续上第二枪。
枪影纷乱，长刀随时纠缠，来回好几个回合，闻炤彻底格下江雨行的攻势。
“小鸟，如果不是为了练‘枪’，那就不仅仅要出枪，还要将自身传承的特性附在枪和招式上。”
“鬼咒，分为鬼和咒两种状态，‘鬼’加成的是攻击效果，‘咒’呢，则是上持续性伤害和负面效果，俗称debuff。你看——”
闻炤说着，刀身上红芒闪现，随着起落间的挥斩，兜头掠向江雨行。
江雨行立刻体会出这是什么。
一个咒。
对他其实没什么用，但作用应该是让头脑持续眩晕、神智不清，以及些微的虚弱。
“哦。”江雨行低头。
旋即又出枪，简单的刺、撩、劈，以及更加简单但粗暴无比的抡和砸。
每一次出手都倾泻出寻
常升华者难挡的力量，以至于这数次交锋后，闻炤身上悄然无声地爬上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死域。
幽黑的，似是缭绕着水与雾的死域，将他衣服侵蚀出无数个洞！
闻炤这一身顷刻间变得时尚。他不禁笑了一下：“我该怎么评价好呢……”
“我控制了力量。”江雨行说，又看一眼依旧在吃着他衣服的小小黑团们，“都不能算死域。”
充其量算是一堆拥有腐蚀和溶解能力、模仿死域集成方式而成的死球。
闻炤也明白这点。
暗红光芒覆满他身，这是在调转体内的灵性力量，瞬息间结成一道屏障，将黑团们弹开。
“做个近战法师也不错。”闻炤说。
“不都是近战法师。”江雨行已日渐明白了这些人喜欢说的词语，抬枪一挽，再次发起进攻。
他并非每一枪都制造出死球，而是完全随机，不给闻炤找寻规律的机会。
闻炤也不落在下风，刀上红芒转为深黑，属于鬼的那一面完全提升。
江雨行不得不退，直至后背就要抵上墙壁，枪尖疾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暗黑色的半圆！
幽寂又苦冽的气息弥散开来，仿若死亡般凛寒。
死域出现在闻炤脚底。
江雨行把它压缩成一个窄窄的小圈，贴着他出现，并且在出现的一瞬间，隆起一根足够冲上天花板的尖刺！
鬼咒的在速度上的优势在这一刻展现到极致，闻炤如电向外一闪。
接着听见一声沉闷的“咚！”
地刺与天花相撞，置于训练场墙体内的防御场登时激活，整个场地交织起金光和蓝芒！
两个人都没开理会。
江雨行紧追着闻炤的身影而去，枪尖下压，以第二道死域迎接他的落地。
而第三道死域在江雨行自己脚下开启。
地刺隆向天花，将江雨行也一并带了起来。江雨行在升空之后借力一蹬，连人带枪向闻炤落过去。
枪拦下他的去路，手摁住肩膀，再以自身重量一撞，将他正正撞进死域。
砰！
又是一声闷响。
然后。
噌——
枪尖扎在闻炤脸侧的地面上。
“你输了。”江雨行居高临下看着闻炤的眼睛。
冰蓝的眼睛，像是遥远极地上经年难化的冰晶，但带着笑意。他专门束过的发散了，凌乱地铺开来，漆黑柔亮，宛如鸦羽。
也和不死鸟本体的颜色相近。
江雨行收了死域，撑起身，用爪子给他梳了梳，但由于姿势的缘故，并不能梳整齐，干脆不再梳理，捞了一绺出来用手指绕着玩。
“你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闻炤仰面看着他，似是哪儿隐隐作痛，很轻地嘶了一声。
“留过了。”江雨行说。
江雨行玩了一会儿，去到置物架旁，一边反思着刚才的小号死球们：控制得太过，除了让闻炤分出部分力量弄出道防御外，就没太大效果了，性价比很不高。
于是喝了几口凉茶解渴、补充水分，将枪一提，对闻炤说：“再来！”
“我肩膀好像受伤了。”闻炤揉着肩膀半坐起来，姿势显得僵硬。
江雨行蹙起眉尖，打量片刻，见他似乎不是在装，往那家伙在的地方丢去一个生域，又从置物架上拿了点外伤药品，走过去半蹲在他受伤的肩膀旁。
江雨行就要把这人的破洞衫扯开，下一秒，天旋地转——
瑜伽垫又一次发出吃力的声响。
换他被按在闻炤下方。
鬼咒鸦黑的长发如瀑倾下，落在江雨行身前脸侧。
闻炤挠挠他的下巴，笑着对他说：“小江同学，我们人类可是很险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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