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卡洛斯的动作,几滴药液溢出嘴角。
喉结滚动,猩红如血的药液顺着卡洛斯脖颈滑落,就如同一条跳动着血线,最后没入衣领。
“虽然我空手前来赴约,但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
卡洛斯手腕翻转,玻璃酒杯瞬间倾倒,最后剩下的一两滴“血珠”也掉落在地。
“殿下,正如您所见,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吗?”
从刚才开始,厄里恩便无声地审视着他,视线就如同一摊污泥向他这边蔓延,死死黏在他身上,向着每一个缝隙蔓延,连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
卡洛斯喝完药剂也大大方方地凝视着厄里恩,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哈哈哈,我亲爱的皇叔,瞧您说的,您可是我最信赖的合作伙伴,我又怎么会不放心。”
直到确认眼前这一幕,金发雄虫才又戴回那个优雅华丽的假面,重新挂上笑容。
厄里恩轻轻拍手,智能机器将空酒杯送了出去,房间里除他们便别无他虫。
“皇叔,有了您的加入,想必我们的计划会更加顺利。”
厄里恩话锋一转,“不过……今天邀请您来,还另有他事。”
“您应该还记得半年前我拜托您的事,就是那个贱奴……哦不,现在该称呼为‘伊泽兰上将’。”
泽兰的名字被骤然提起,卡洛斯过去猜想的一切,似乎都在这时候得到了验证。
在惨剧背后,甜蜜之家和拉菲姆只是那柄剑,厄里恩才是害泽兰的幕后罪魁祸首!
“皇叔,您之前的遭遇,是我考虑不周。呵,甜蜜之家那些虫,也个个都是蠢货,调/教过这么多虫奴,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谁能想到那贱虫还能活着回来。”
“本以为,我们的上将便不会再往下查,可根据我现在收到的情报来看,那贱虫硬是要把这事管到底。正好,我们也满足他。”
厄里恩慵懒地撑着扶手,嘴角仍有笑意,可眼里的温度却瞬间降到冰点。
“挡我们的路,也是时候除掉了。”
厄里恩说完,复又挑起眉毛,看向卡洛斯,“废掉手脚翅翼、调/教成雌奴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太幼稚了。或许当时我就应该采取您的建议,直接废掉那虫,把晶体拿来制药,哪里还来得这么多事。”
金发雄虫上前两步,又趣味盎然道:“皇叔,处理掉那贱虫,您最合适。”
卡洛斯沉默不语。
他面色平静,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在衣袖遮挡之下,卡洛斯拳头已然攥紧,不知不觉间,手指过于巨大的力道,指甲在他掌心留下月牙形状的血痕,
眼前的画面跟不受控制似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对于其他虫来说,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就连此时再提,泽兰经历过的一切都似乎只是件陈年旧事。
可对于卡洛斯来说,所有过往都仿若昨日。
初遇时
,雌虫被废掉手脚,伤痕累累,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就连那最为澄澈的灰色眸子,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下,也早已失去光芒。
如果……如果一切都如厄里恩所愿,剧情发展都和原书所说无异,那泽兰……泽兰该怎么办。
泽兰的翅翼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造物,他生来就该翱翔天际,也注定成为帝国最强悍英勇的战士。
那样的泽兰,又怎么能够浑身冰冷地躺在角斗场上,又怎么能够变成供虫挑选侵犯的虫奴!
跨越时空的怒火几乎在瞬间席卷卡洛斯。
“怎么?”
似是猛然提起兴致,厄里恩又猛地上前半步,两虫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
“皇叔您不愿意吗?看来您有难言之隐。”
厄里恩的视线如一根根毒刺,狠狠地扎进卡洛斯身体。
“杀了那贱虫而已。”金发雄虫步步紧逼。
卡洛斯仍然保持着笑容,但浑身血液都早已冷了下来。
他必须得做出选择……
沉默间,厄里恩继而笑道:“不过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弄死那虫,皇叔不用为难。换我动手,这一次肯定能快刀斩乱麻。”
此时此刻,卡洛斯早已没了犹豫的余地。
“殿下,把那虫交给我。”
卡洛斯一字一顿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喉咙居然可以发出如此嘶哑刺耳的声音。
在厄里恩看不见的地方,一滴冷汗顺着卡洛斯额头悄然滑落。
“不过,比起直接杀了他,我有更好的法子。”
黑发雄虫倾身向前,他凑近至厄里恩耳畔,低沉的嗓音吐露出一连串字句。
宛若只能在夜里一闻的恶魔低语,诱得过路者沉沦,却又坠入无尽深渊。
厄里恩本还沉默,但越是听下去,脸上的喜色便绽得越开,就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折磨虫最精妙的方法,到了最后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妙极了!你简直是个天才!这简直是再棒不过的点子!皇叔!拉菲姆冕下!不愧是您,哈!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亲爱的皇叔,有没有虫跟您说过,凭借您的手段,根本不会有雌虫逃过您的手掌心,哈!如果把甜蜜之家交给您,那它的规模必定不仅仅是现在这样。”
金发雄虫眼中的质疑消失殆尽,转而赞赏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事不宜迟……”
“二皇子殿下,咳咳——”
卡洛斯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哐当!”一声巨响。
卡洛斯倾倒的脊背直直撞向身旁的椅子。
慌乱之中,他的手抓到边沿,这才勉强找到一个站稳的支点,他扶着椅背,跟被夺走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皇叔,看来您需要缓解缓解药性。”
厄里恩很是慷慨地拉住卡洛斯,因为距离过近,黑发雄虫的吐息都近乎喷洒在脸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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