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刚走进厨房,便见雌虫跟感受不到温度似的,正徒手捏着玻璃锅盖的边缘。
以他指尖为中心,数条裂纹如蛛网一般向外扩散。
“泽兰?”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咔嚓”声,整个锅盖瞬间化为碎渣,落了一地。
可泽兰手中却仍然抓着那残留的碎片,力道丝毫不减,甚至在看见卡洛斯之后,抓得更用力了一些。
玻璃棱角戳进手心,血珠瞬间涌出,顺着雌虫的指尖往下滴落,最终砸在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上。
“泽兰你怎么样?有伤着烫着吗?”
见雌虫仍然一动不动,卡洛斯大步跨过去,连忙去抓泽兰的手,“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松手!”
雌虫却只是沉默着,平静地看着他。
“?”
在他还完全摸不着头脑之际,泽兰已经踩过地上的碎片,将他抱了个满怀。
“泽……”兰?
突然来了这么猛的一下,卡洛斯撞在雌虫硬邦邦的肌肉上,好似迎面撞上一堵墙,直叫人眼冒金星。
泽兰的臂膀也极为有力,一胳膊估计能勒死十个他这样的雄虫,除开在……咳咳那个的时候,凭卡洛斯的力气根本拗不过泽兰。
抱着他的雌虫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将头靠在了他的颈窝,一下又一下,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脖颈与耳畔。
这个时候的泽兰完全不像是虫族,而更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只要让他晒晒太阳,到处蹭蹭撒娇,就能无比满足。
雌虫长长的头发戳在卡洛斯皮肤上,直挠得他脖子痒痒。
心里……也痒痒的。
明明雌虫的体温并不高,这个拥抱却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
他还是头一次见泽兰这么黏糊糊的。
泽兰的体温其实一直不太高,过去两虫逃命又累又热的时候,只要他牵着泽兰的手,或者靠着雌虫的身体,泽兰硬邦邦的身体就跟条件反射似的会放松许多,就像一个天然大冰箱,带着一点凉意,却又是柔软的。
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只有他和泽兰,任务、追杀、敌虫,一切都可以短暂地抛在脑后。
“泽兰……唔,你要不先松一松。”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反应,雌虫这才放松了肌肉,但仍然死死抱着他,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卡洛斯勉强喘过来一口气,接上话:“泽兰,怎么……这么突然。”
“雄主。”
“嗯。”
“雄主。”
“我在……”
就像是一个刚插上发条的机器,泽兰只重复着这句话。
他抬眼一看,雌虫头上的黑化条已经从60%上升到了65%,把卡洛斯整得愈发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一小会儿,泽兰是怎么了?
“雄主,您还会再离开吗?”
泽兰
的声音轻轻地落在卡洛斯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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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返这个世界以前,卡洛斯想得很清楚,他的根扎在蓝星,他生于那片土地,也理应死于那片土地,虫族世界终究不是他的归处。
家里的债已经还得差不多,现在他轻松了许多,等每年母亲忌日的时候他都去扫扫墓,一年又一年,抱着狗蛋和翠花,或许一辈子就过去了,这样也挺好。
卡洛斯早已做好人生规划,他一个人走了太久太久,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又一次穿越,他本以为那是老天爷跟他开的玩笑,是系统惩罚他的恶趣味。
可直到再次遇见泽兰,这个傻到不行的虫,就好像有一个炸弹从天而降,将他脑海里的计划轰炸了个片甲不留。
等他凑近才发现,那哪里是晴天霹雳,那分明是他从未见过的烟火。
于黑夜闪烁,绚烂夺目,拥有一整个阿米多花花海都无法匹敌的美丽。
蓝星的一切好也好,坏也罢,都是他的过去,他没办法抱怨已经走过的路。
可是以后呢?
阳光透过窗洒了进来,泽兰刚好站在逆光位置,阳光勾勒出雌虫的身形轮廓,又抹上一淡淡地层柔光,时间仿佛都于此刻停止。
泽兰的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变成了光芒本身,强大而又不可磨灭,但只在他面前变成柔柔的、暖暖的。
这道光似乎又洒落到了更远的地方,在那条路的尽头,有他,也有泽兰。
那样,似乎也挺好的。
卡洛斯的手划过泽兰的发丝,一缕一缕地将之抚顺,终于释然地叹了口气。
“不会了,泽兰,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话音刚落,泽兰抬起头,彻底地松开了他。
可两虫的距离仍然保持得很近,泽兰一双灰色透亮的眸子就这么锁在他身上,好似什么都能被面前的虫给一眼看穿。
“泽兰,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一些别的。”卡洛斯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此掩盖他此时的尴尬,“比如为什么……嗯,为什么我会‘死而复生’。”
比如为什么他会‘大变活虫’,又比如为什么会有两个“卡洛斯”。
毕竟密室里还躺着另一个“卡洛斯”的尸体,这完全不是用科学能解释清楚的问题,倘若换另一个虫遇到这种事,惊吓恐怕比惊喜要多得多。
“我不在乎。”
泽兰却只是摇了摇头。
“雄主您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就可以,您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只要我能陪在您身边,您不离开,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一通回答,完全超出了卡洛斯的预料。他其实也根本没想好怎么和泽兰解释,现在任务未完成,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上头还有个穿书系统的保密限制,完全没到揭露真相的时候。
泽兰能这么想,确实再好不过,省了他扯谎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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