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写错人名可是大忌,再加上陆司直素来严苛,顿时心中一凛,立马
() 道:“下官……下官之错,一切皆是下官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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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眉眼间并无任何冷寒不说,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拿起了那副卷宗定定看了起来,许久许久,忽见陆大人冷不丁抬起头来看向他道:“依张大人所见,这桩案子的症结在何处?若能回到过去,阻止这桩惨案发生,该从何处下手?”
陆绥安的这番骤然风马牛不相及的发问一时问得张闵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只以为陆司直兢兢业业,是在同他讨论案情,又以为上司是在考问他,当即不敢轻视,只认认真真思所一番,恭恭敬敬回道:“依下官之见,这桩案子的症结自然是那何家少主始乱终弃、薄情寡义这才让那七姨娘死了心,寒了心,这才导致她生了怨念歹念做出这一桩桩惨烈之事来,若能回到过去,唯有让那何家少主一心一意善待于她,重新挽回那七姨娘的芳心方才能化解罢,可是,像何家少主那样的负心汉,怕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怕也照样会见异思迁,再一次酿成此等悲剧罢?所以下官以为,便是再给一次机会,怕也于事无补。”
张闵一本正经的思索回复着。
话一落,便见陆绥安微微眯了眯眼。
仿佛被点拨到了些许什么似的。
陆绥安虽并非何家少主,沈氏亦并非那七姨娘,但他们几l者之间却又仿佛有些千丝万缕的相似之处。
善待?
挽回芳心?
何家少主虽不一定会悔罪自新,但是他却能从中吸取到些经验和体会。
这样想着,只见陆绥安沉吟了起来,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一抬眼,见那张闵张大人还杵在那里,便见陆绥安淡淡道:“张大人还有何事?”
张闵愣了一下,立马回过了神来,忙不迭摇头道:“无事了,无事了,下官……下官这便立马去修正。”
说着,赶忙拿起卷宗往外走。
一直走到门口时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心道,今日这陆司直怎么好像有些怪怪的。
张闵纳闷出了司门,扭头便撞到了陆绥安的随从常礼。
常礼道:“张大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张闵便鬼鬼祟祟凑到常礼跟前小声道:“你发现没,你们家陆大人今日有些怪怪的。”
常礼挑眉道:“哦,怎么个怪法?”
张闵酝酿了半晌,一时寻不到准确的词汇,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这时,快要到了下值的时辰了,常礼深知世子习惯宿在大理寺,向来有“拖堂”的习惯,正欲进去询问今晚晚膳用哪家的,毕竟上回的膳时世子可是几l度不满的。
却未料他刚进来,只见世子已径直起了身,冲他道:“回府罢。”
常礼闻言,双眼顿时瞪大了,今儿个什
() 么日子,世子竟照常散值?
这可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常礼哪有不依的,生怕主子反悔似的,立马如阵风似的一溜烟奔赴马厩。
话说大理寺外的巷子口旁还有条胡同,胡同边上有家香酥鸡,肉质酥脆,香气扑鼻,大理寺的同僚们都好这一口,日日下值时都会买上一只回去打打牙祭,有时队伍排得老长。
这日陆绥安骑马而过时,又见那队伍已排到路口来了,他打马越过时,只见楼敬的声音打雷似的扬了起来,一脸稀奇道:“哟,这是哪个,这不是咱们孙大人么,稀罕啊,孙大人平日里连个包子都舍不得吃,日日用馒头度日,今儿个这么大手笔,怎么忽然舍得下这等血本啦?”
楼敬的声音太大,一时引得周围人全看了去。
陆绥安便也顺着看了一眼。
只见孙淼排在队中中央,面对楼敬的打趣,略有些不大好意思,却依然坦坦荡荡,只笑吟吟道:“刚发了俸禄,夫人喜这一口,还望楼大人勿要笑话。”
楼敬顿时挤眉弄眼道:“哟,孙大人日日扣扣嗖嗖,啃咬馒头度日,却乐意省下银子讨夫人欢心,真是叫我辈望尘莫及啊。”
这时司马南笑着道:“你懂什么,正是因为孙大人这样有心,才叫孙夫人死心塌地,得以三年抱俩,哪像你,媳妇儿都寻不到半个,成了个老光棍了,但凡你学了人孙大人三层,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司马南取笑楼敬没媳妇儿,楼敬瞬间气结,道:“那是老子眼光高,瞧不上那些胭脂俗粉,莺莺燕燕!”
转头看了司马南,瞪眼道:“你能耐,你能耐李家姑娘闹着要同你退婚。”
二人说着说着急眼了,开始揍成一团。
来自两个老光棍的无能怒吼。
大家戏谑着打趣着,倒是热闹非凡。
这时正要疾驰而过的陆绥安却不由朝着队伍中孙淼的背影看了一眼,想起方才司马南嘴里的那句“正是因为孙大人这样有心,才叫孙夫人死心塌地,得以三年抱俩”。
死心塌地,三年抱俩?
只见陆绥安若有所思了片刻,忽而干净利落的翻身下了马来。
随即,牵着马绳走向了队伍对末端,负手立足。
抬眼看向店内,只见铺子的鸡用铁钩挂着,只只香酥冒油,看着略有些腻,陆绥安并不贪嘴,亦不爱这些,他没吃过,不过见常礼偷吃过几l回,想来味道尚佳。
一时想起昨晚淋漓酣畅,香艳入髓的一幕幕,又想起湖畔那抹孤寂的影子。
这是他第一次屈尊排队来买这些东西。
而常礼见世子所为,顿时大惊,赶忙慌慌张张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嘴里嗷嗷嚷嚷着:“世子,怎能劳您亲自排队,交给小的罢——”
他这一声叫唤,瞬间引得前头几l位同僚们全部齐刷刷扭头看了过来。
看到跟着他们一起排队买鸡的陆绥安陆司直,孙淼楼敬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咦,陆大人也来打打牙祭?”
“没想到陆大人竟也好这口?”
大家纷纷有些缓不过神来,跟陆绥安同僚这么久,他们连馆子都不曾同陆司直一起下过。
在他们眼里,陆司直清冷绝尘,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今儿个舍得下凡呢?
大家纷纷七嘴八舌的问着。
便见陆绥安背着手,睨着众人,淡淡回道:“夫人贪嘴,带回去给她尝尝鲜。”
他这话一出,被两次秀恩爱暴击的老光棍们:“……”
而陆绥安说话间,视线却朝着铺子里头扫了一眼,只见钩子上的香酥鸡越来越少。
他这话音刚落,下一刻,果然只见老板紧接着便在店内喊道:“只剩最后一只了,没了,没了,后头的不用排了。”
老板边喊边朝着后头的人摆手。
这时,孙淼刚打包完一只,轮到了楼敬了。
老板话音刚落,便将目光投放在说话的三人身上,知道他们都是大理寺的,都是一伙儿的,看向他们的目光仿佛在问:最后这一只你们谁要?
楼敬和司马南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陆绥安淡淡勾唇,看向楼敬和司马南二人道:“二位大人定不会同贱内夺食罢?”
说罢,朝着二人淡淡颔首,便径直越过二人将银子放在了老板的钱筐内,道:“打包。”
看着比平日里多出一倍的银钱,老板瞬间喜笑颜开,哪儿还舍得耽搁片刻,只立马眼明手快,三两下将整只香酥鸡剁好包好送到了陆绥安手中。
眼看着到手的鸡飞走了,又看着有媳妇儿,还有鸡的陆绥安、孙淼二人组。
楼敬和司马南二人组先是面面相觑,待缓过神来后,二人再一次无能狂怒了起来:啊啊啊,你们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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