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这应该是保洁工整理房间,只给您整理了一半。”
被叫进房间看“事故现场”,梁迁镇定解释。
“这次请的保洁阿姨不行,沉不住气,叶医生您放心,我这就联系,换一家公司上门做保洁。”
“倒也不用,可能她临时有什么事吧。”叶凌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没有要追究谁,就是总感觉这房间里有些古怪。
“「她」能有什么事……”梁迁咕哝道。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梁迁话音刚落,叶凌支起耳朵。
可能是先生棺材板在震……梁迁镇定地清清喉咙,神色正经:“没听见什么。叶医生,饭快好了,准备来吃饭吧。”
一听“饭”字,叶凌下意识抬脚。
这里的厨师做饭真的好吃,好吃到让人丢掉脑子。
小狼却没丢掉自己的脑子——他看了眼床上的枕头:
床上有两只枕头,一只是叶凌……哥哥枕的,另外一只是他昨晚睡觉枕的。
两只枕头原本挨在一起——不是故意挨的,昨晚他睡着睡着,不知怎么滚到了床中间——总之,原本两只枕头挨在一块儿,现在却分开很远。
现在哥哥那只枕头被压了个坑,但还在原位,他自己那只,却很被嫌弃似的,远远推到了床边。
这个保洁阿姨,对他的枕头有意见?
*
“先生,您看我这么解释还合理吗?”伺候叶凌兄弟二人吃过饭,梁迁上三楼、进密室,汇报工作。
“合理。”棺材开了口,“沉得住气。”
嘿。梁迁一个魁梧大汉,羞臊似的摸了下自己扎手的短刺头:“先生,您心情不错?”
睡了睡人家的床,大方成这样?随便他冒犯了?
棺材里的人没说话,倒是沉重的棺材盖,“吱嘎”“吱嘎”,又打开了。
“使不得,先生。沉住。”梁迁紧张起来。
“晚餐。”棺材里的人冷声说。
哦,原来是要饭吃。
梁迁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包血浆,恭敬送进棺材。
棺材“咔咔”又合上了。
“过了今夜,您就能出来了,先生。”梁迁安慰他。
棺材一径沉默。
梁迁无声笑了笑,退出密室下楼。
下到二楼他吓了一跳:叶凌站在房门口,正看着他。
“梁叔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梁迁果然十分沉得住气,“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有雨,我去楼上检查下窗户有没有关。”
“哦。”叶凌神识早跟着他上楼走了一圈,眼神颇深:“那都关好了吗?”
“关好了。”梁迁答,“您今晚也关好窗。”
叶凌点头:是要关好,门也得锁好,免得什么怪人走错进来,吓到小狼。
说起来,这么大个房子,他是没自己的床
吗?
也对,他只有棺材……
*
十六的月亮格外的圆。
这圆月下,有人睡得酣甜,有人度秒如年。
等圆月终于退场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这天是周日,但叶凌要值班。
他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因为值班意味着去赚功德。
他洗漱完,精神饱满下楼吃早餐。
吃到一半,玄关里那道电梯开了。
叶凌听到梁迁迎出去,嗓门很大:“先生,您回来了!”
叶凌筷子顿了一顿,很快,又夹向下一个水晶虾饺。
梁迁拉着行李箱,簇拥着一人进来,开口提醒他:“叶医生,先生出差回来了。”
“哦。”叶凌咽下虾饺,看向萧渊:嗯,他很白,挺符合网上的描述。
模样也没变——叶凌看向他耳边的痣。
衣服穿得挺好看——是身休闲西装,衬得他身高腿长。
“欢迎回来,萧——”叶凌站起身,站到一半,就被抱住了。
他吓了一跳,头被压在萧渊肩上,惯性吐出剩下两个字——“老师。”
“好久不见,男朋友。”萧渊揽住他的腰,低声说。
这,这么直接吗?
原主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两人相处的记忆,叶凌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只是“金钱关系”、压根不熟。瞅现在的意思,原来感情挺好?
萧渊是不是眼瞎?
因为小狼,叶凌对原主意见很大。
连带地,对萧渊也有了意见。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别扭:他不是原主,不是萧渊的“男朋友”。
他挣开他,从桌上随手捡起没吃完的面包,大步擦过萧渊:“再见,我去上班了。”
“叶医生,我送您。”梁迁下意识跟上去。
徒留萧渊怔在原地。
怀中空空,眉头大皱。
*
“哥哥,你怎么了?”豆子奇怪。
哥哥挺期待见到大坏蛋的,怎么真见到了,又不高兴起来?
“我没有不高兴。”叶凌反驳。
不管怎么说,见到活的萧渊,叶凌心里是高兴的:不用一闭眼就想起海上那一幕了。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豆子不懂。
“他把我当另外一个人。”叶凌答。
“他每次不都把你当另外一个人吗?”豆子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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