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径山后知后觉地拍大腿,“是孟长征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大国、二勇,我女婿孟华。”
钟国良和许径山哪还有一点领导风度?他们拉着孟大国兄弟三人的手,絮絮叨叨,扯东扯西,跟酒桌上常见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两样,平凡中透露着真情。
自打孟长征去世,兄弟三人就尽量少在娘面前提孟长征的名字。
孟华垂着头直抹眼泪,“我爹去世太早,没享过一天福。”
孟大国搂着两位弟弟的肩膀说:
“我弟弟跟我爸感情最好,我爸也疼我弟,他在天之灵,要是看到我弟结婚,一定会很高兴。”
谈征三人也红了眼。
孟大国含泪端起酒杯:
“三位叔叔,家里就孟华一人在京市,身边也没个亲人照料。说实话,我挺放心不下他的。我弟年纪小,处事难免不稳重,还需要三位叔叔多指点照顾。我孟大国敬叔叔们一杯,就当是替我爹喝的,希望三位叔叔事业顺利,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孟大国话语诚恳,语气朴实,这番话就是一个当哥的,对弟弟的祝福和放心不下。
谈征拍拍孟大国的肩膀,问钟国良和许径山:
“怎么着,孟长征的儿子给你俩敬酒,你俩敢不喝?”
钟国良笑起来,“这我哪敢不喝?我要是不喝的话,小心长征从地里钻出来找我。”
许径山站起来冲孟大国举杯。
“你小子不错,是个好样的!你爸有你们三个儿子,不亏!”
酒过两巡,孟大国兄弟三人都喝了不少。
谈征端着酒杯打算去下一桌敬酒,却被钟国良拉住了衣服。
“怎么着,就三孩子来了?弟妹没来啊?”
谈征瞥了眼不远处的甄臻,二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都是一愣。
“那穿黑裙子的?”
“嗯。”谈征喝了口酒。
钟国良啧啧两声:
“我说错了,孟长征走的可真亏!”
许径山:“亏,亏大发了!”
人很奇怪,年纪大了,不理解年轻人,也没法一下子变成老年人。
要说刚穿越来时,甄臻还是个心态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那么当了七八年老太太,她有的便只剩一个垂垂老矣的灵魂了。
宾朋满座间,婚礼继续进行着,孩子们都围着新娘子转,儿子们去敬酒了,桌上的宾客相互不熟。
她幸福地笑着,给自己斟了杯酒,纵然没人理会,也找到了片刻怡然。
焦蕙兰从另一桌走过来,“娘,小弟结婚了,你高兴不?”
甄臻笑着回:
“高兴,怎么不高兴?”
人年纪大了,就得寻自己的开心。
哪怕没高兴的事,也不妨碍乐呵乐呵。
甄臻喝了几l杯酒,谈征便带着两位战友过来了,四个人免不了闲聊几l句。
甄臻长得漂亮,说话得体,拉了一波好感,便带着孩子们回酒店了。
次日,她如约去看了程素,程素远远看到她,激动地飞奔过来,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甄大娘。”
甄臻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眼神温柔,“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程素家里人对她不好,她早就把甄臻当亲妈了,这次甄臻来看她,她就有种倒霉孩子也有人疼的感觉。
程素眼泪都下来了,“也就在你跟前,才像个孩子。”
甄臻带了满满几l包东西给程素,有零食、手套、衣服、书籍,像是生怕程素在学校过得不好。
程素心里暖暖的,恨不得当甄大娘的贴身小棉袄。
“您对我真好。”程素黏糊地蹭她脖子。
甄臻笑了笑,没把人推开。
程素问她怎么来京市,甄臻就说了孟华结婚的事。
程素眼睛都瞪圆了,“孟华结婚?您怎么不告诉我?”
甄臻笑着摆手,“在女方家办的酒席,哪好意思叫太多人?就家里几l人凑了一桌子。”
孟华喜欢过程素,甄臻怕谈文音心里不舒服。
大喜的日子,她总不能给人家添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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