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考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气转晴,空气还潮湿着,一点稀薄的清新逃不脱闷热的笼罩。
本该身心解放的时候,许溪却格外沉重,她知道这场考试的结果恐怕不尽人意,还要担心许琰和生计,不管遗憾多少,过去的生活都要就此翻开新的一页。
黎莎莎找人刷了楼道墙壁,帮他们换了扇新门,时不时还去医院帮忙。
许琰很是过意不去,却苦于自己困在病床上活动范围及其有限。
麻辣烫的小摊停了,许溪每天拎着饭盒往返医院,生活从学校切换到医院,家务琐事替代了题本试卷,许溪开始学着负担起照顾许琰的重担。
等伤情稳定,许琰立即就出院回去修养,除了节约费用,还有些躲开黎莎莎的意思。
蝉鸣的聒噪比不上内心的焦灼,许溪敏锐的感觉到黎莎莎的热情不只是帮忙那么简单,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等待成绩的过程无比漫长,伤口的恢复也是同样难熬,疼痛伴随着愈合的瘙痒,如同千百只蚂蚁啃食着肌肤和心神。
最终许琰签了谅解书,和讨债打人的混混和解,算是用这一身的伤换来了长久的安定。
尽管其他科目发挥超常,总成绩依然比预期的低了9分,仅仅是一科拉开的差距就足以拖垮许溪。
学校和专业都要重新斟酌,许琰帮不上忙,只能让许溪买些礼物去找老师请教。
这个夏天没有想象中的热烈和精彩,没有一鸣惊人,没有蟾宫折桂,多少努力都会被拖拽着下坠。
潮湿得不仅仅是空气,还有不甘布满的眼眶。
和期待的大学专业失之交臂,许溪早已习惯了无奈,然后在周围善良的惋惜中接受这一切,她还是没有做到波澜不惊,只能用平淡掩盖愤懑和痛苦。
田樵发挥正常,只比许溪高出了一分,在最关键的考试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名次,却没什么值得高兴。
许溪的难过像气味一样挥发出来,熟悉她的人都会明白,有些苦难是看不见的。
和老师、前几名的同学交流过意见,许溪才敲定报考的想法,回家时听到一直帮工的阿姨站在门外和许琰说话。
“我跟你讲,莎莎家里可不错的,她就是倔,才非要出来自己开店的。”
“车房都有的,这条件你可别错过。”许溪站在楼梯拐角处悄悄听着。
“人家如今就是看上你这人踏实肯干,对家人好,反正你妹妹以后也要去上学了,他们家愿意出全部学费,做哥哥的到这份上,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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