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懂事后,年安的记忆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没有与人分担压力与难受的经历,现实也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个机会。他早就习惯有事自己默默承担,解决,而不是将它说出来,与人商量对策,哪怕这件事不关乎他一个人。
如今想想,面对宓时晏,他的确从未真正对他吐露过心声。为什么呢?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他不相信宓时晏,所以在发生任何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弃车保帅,而这时候,宓时晏往往就是那个‘车’。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真正自私的人是他。
他把自己封死在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壳里,自顾自的一言不发承受了一切,然后什么都不说,在满片沉默中,自我感动式的担下了所有的罪名,然后不给宓时晏任何挽回的机会,直接判了死刑。
说到底,他没有比宓时晏好到哪儿,甚至不如宓时晏。
宓时晏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年安。
年安凝视着他,黑色的瞳仁格外的漂亮,似乎亮着一层薄弱的光芒,直直照进宓时晏的心底,一扫所有的郁结与自责,包括那几欲攀升的绝望。
只听年安一字一顿,格外清晰地说——
“以后不会了。”
一阵风刮过,吹散云层,明媚的阳光破开云雾,再次毫无阻碍地穿过宽大的落地窗,层层洒在地板上,满地金黄。
春天的风,格外的温柔。
第76章
脖子上的那道刀口不深, 没过两天便结了一层痂。年安穿衬衫时把领子扣起来, 倒也就看不见了。
年安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公司下边的副总忙的脚不沾地, 即便如此还有一堆必须要经由他之手的事务还没处理。但是因为罗维那个意外, 年安不得不又休整了几天, 秘书抱着一堆文件吭哧吭哧跑来后,各种不方便, 在连续几天后,他终于受不了, 回了公司。
“你跟来做什么?”年安关上车门,看着后面跟他一起出来的宓时晏。
宓时晏满脸严肃:“我怕有人蹲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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