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刘冕面露难色“刚刚你也听汤刺史说了,我是不能留在你这里的。实不相瞒,在下连户籍都没有,又如何出来混迹营生?只能乖乖的呆在家里。”
“莫非你是流放之人?”鲁老板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只有流放之人,才没了户籍。”
刘冕也不隐瞒:“在下刘冕,身边的这一位,曾是乐安郡王殿下。其父便是前太子。”
“啊!”鲁老板惊得一下弹坐起来“太子?郡王!”
李光顺有些不耐烦的道:“喊什么啊,他也是宰相的孙子你怎么不嚷嚷?”
“失敬敬!”鲁老板对刘冕行了一礼,然后睁大了眼睛如同打量珍奇一般的看着李光顺,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敬畏:“想、想不到我鲁友成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亲眼一睹皇家之人。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说罢,居然忙不迭的对李光顺拱手作起揖来。
刘冕心中暗笑:果然料得没错。说出我们的身份后,这鲁老板就肃然起敬了。大唐的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仕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最低,哪怕是家资巨万的富商,也一样被人所瞧不起。像鲁有成这样不入流的小商人,就是见了一个县衙里的刀笔小吏也要拱手作揖像祖宗一样的伺候人家。见了皇家的人,哪里有不受宠若惊的道理?哪怕眼前是一个被贬了的废品皇孙。
“好啦,你就别这样了。我们都已经被贬了。我爹不是太子,我也不是什么郡王了。”李光顺说得大咧咧。
“这、这话不能这么说。”鲁友成急忙摆手,惊愕的看着李光顺说道“皇室之人天生尊贵,那是上天的子孙,哪里是我们这等贱民可比的?方才小人多有不敬不处,死罪死罪!”
“咦,懒得同你讲!”李光顺老大不耐烦了。
“无妨,不知者无罪。”刘冕却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给了鲁友成一个台阶下,然后说道:“鲁老板,在下看你也像是个好人,其实是有一些点子可以教给你,让你的店子红火起来。你要不要听?”
“好、好啊!”鲁友成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急忙道“在下肯请公子赐教?”
“可是,汤刺史那边”刘冕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个”鲁友成一咬牙“在下去想办法!”
“好。”刘冕看了一下窗外“天色渐晚,我们真的要回去了。”
鲁友成爽快的道:“在下恭送二位公子。在下这就让下人送二位回去今日有幸得见皇室贵胄,还拜会到刘公子这样的高人,在下可真是太高兴了。那一车儿柴米油盐也值不得几个钱,就当是在下奉送的见面之礼如何?”
“这如何使得?我等无功不受禄呀!”李光顺微笑的道。
鲁友成殷情的拱手道:“一回生二回熟。能和皇室之人相交一场,我鲁友成也算是面上生光了。二位公子就请千万不要客气了这以后我们还要再打交道的呢,小店还要承蒙二位公子提携照顾不是?”
“收就收吧。”李光顺满不在乎。
“那好吧,在下就多谢了。”刘冕也就懒得推辞了,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一车儿柴米油盐的馈赠。
几个酒肆的下人赶着车儿在后面走,刘冕与李光顺二人大摇大摆在前引路。
刘冕心中暗忖:无奸不商,鲁友成是个精明老道的之人,会做生意。商人唯利是图,他哪里会真的是‘得遇皇家之人’便忘乎所以,拿着东西就胡乱送人了。
他这一车儿柴米油盐的感情投资,可是指望着大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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