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爬着就喊道:“母妃救命!”
容氏走了进来,眼见当下气氛不对也知道李贤动了真怒,上前先行见礼:“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你有孕在身不在宫中好好歇着,来此做甚?又来袒护这逆子么?”李贤正在气头上,对容氏也有些出言不善。
容氏轻轻惊了一颤,随即从容笑道:“殿下且檄。顺儿又犯下何等大错了,竟惹得一向温文的殿下如此动怒?”
天生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容氏温柔如水又有孕在身,饶是李贤正当怒气冲天,听她这番言语怒气却也消去了一半,降下声调来说道:“此事与你无干。”
容氏不慌不忙走到李贤身边跪坐下来,轻声道:“殿下,顺儿年幼,偶有过失责罚便了。你切不可动了真怒伤了身子,贵体要紧。”
刘冕心中赧然:这个女人有些手段。她也不正面袒护李光顺,却是旁敲侧击先让李贤息去怒火。
却听李贤也低声埋怨:“都是你这当娘的给惯的。你可知他犯下何错?”
“小孩子家家,能犯下何等滔天大罪不成?”容氏笑语嫣然,抚着李贤的胸口“檄,檄。臣妾回去后定当重重责罚于他,命其悔过自新。”
“每次这般便是此等说辞。”李贤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容氏这等绕指柔的功夫着实受用。但听他低声道:“他放狗咬了明崇俨与他孙子明珪。容娘你可知道,那明崇俨是何等人?”
“父皇与母后身前的红人嘛,臣妾早有听闻。不过是个术士而已,有甚打紧?”容氏漠然说道。
“说的轻巧!”李贤的声音越发低沉下来,刘冕努力张起耳朵方才隐约听闻“明崇俨深受母后信任,眼下红极一时,连当朝宰相都要让他三分。而且,此人一向与孤不和,曾多次在母后面前用巫卜之言进馋,说孤命里不详,不合忝居东宫,劝母后改立英王哲为国储。现如今顺儿如此胡闹放狗咬了他谁不想到会是孤指使他如此胡为?”
容氏也惊了一惊:“原来如此看来的确是惹下祸事了。如此皇后定然是责罚于你了?”
刘冕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李贤如此生气,原来是李光顺惹下的祸事,都让李贤引火烧身了。本来,皇家之子放狗咬了一两个人,说到底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没闹出人命一般人也只会忍气吞声不敢造次。但明崇俨既是武则天身前的红人,此事或许是闹到了武则天那里,这才让李贤也受了许多的闷气。怪不得他今天这么早就回了宫来。
“哼”李贤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转头对李光顺长声道:“逆子,你真是越来越任性胡为。为父要将你禁足,不得解禁从此不可再出东宫。你若再不好好读书循规蹈矩,为父定当重罚不饶!”
李光顺都要哭起来了,战战兢兢的连连磕头:“孩儿听从父亲发落,从此洗心革面再不敢惹祸了。”
“罢了,尔等退下。”李贤烦闷的一挥手让李光顺和刘冕出去。
“是”李光顺如蒙大赦,屁颠颠的就溜了。
刘冕却仍然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李贤疑道:“刘冕,你还有何事?”
“殿下容禀,小人的确是还有些许言语,要对殿下进言。”刘冕拱手而拜,心中也算是拿定了主意鼓起了勇气。
“有事改日再说。”李贤摆了摆手,颇有些不耐烦。今日这事已经让他着实烦恼了,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胡扯。
“殿下明鉴!”刘冕硬着头皮“小人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殿下进言。”
李贤眨巴了几下眼睛面露惊疑之色,轻轻扬了一下手:“容娘你且先回宫,孤稍后便来。”
容氏拜礼,心安理得的走了。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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