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知相当难追,当初周沐尧从大一开始追求他,表达自己想和他谈恋爱的意愿,何乐知从刚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默许,周沐尧花了两年时间。
这两年里周沐尧半点没动摇过,能想的招儿都使上了。何乐知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没有任何特别,不是谁的生日,不是情人节,也不是任何有特点的日子,甚至不是周末。
一个平凡的晚上,何乐知在操场跑步,周沐尧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十五圈。对一个长跑健将来说,六公里甚至气都不多喘的。
周沐尧在他旁边跟着跑,不停地“乐知”“乐知”。
常规一念:“在一起吧,跟我谈恋爱吧,乐知。”
何乐知跑了二十几圈,心率尚稳,缓步慢了下来。周沐尧不知道他减速,跑在了前面。
“好的。”
周沐尧猛一侧头,发现何乐知不在,又圆圆地瞪着眼睛张着嘴转过头来。
何乐知停了下来,那天他没戴眼镜,眼睛弯弯地笑起来:“谈呗。”
周沐尧脚下一绊,差点一个趔趄栽下去。等到慌乱地站直以后,小心翼翼地确定道:“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是认真的吗,乐知?”
何乐知笑着说:“啊。”
“……我靠。”周沐尧整个人猛地往地上一躺,四肢摊开着看夜空,“我做梦呢吧。”
何乐知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对他说:“本意不想让你走这条路,所以允许你随时退出。”
他低头看着周沐尧,眼神坚定而温柔,又说:“如果新鲜感没了,我也接受任何理由的分开,话说清楚,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我讨厌撕破脸,不要那样。”
“谁要跟你分开!”周沐尧腾地一下从地上弹坐起来,用力抱住何乐知,把何乐知撞得坐在地上,“我疯了才跟你分!你少说这种话!”
何乐知脾气稳定,周沐尧偶尔有点情绪何乐知又愿意哄他,因此这些年没吵过什么大架。漫长的近八年里,他们没有一次提过分手。
从最初的热恋到后来的趋于平稳,“分手”这样的词就像从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关系中。
“分了。”
何其卷了一大口意面,边吃边说:“早分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何乐知有些意外:“没听你说啊。”
“没跟你说吗?那我忘了。”何其指指桌子另一边的纸巾。
何乐知探身拿了一张过来递给她,问:“为什么啊?”
“听说是鸿祺跟前女友还有联系,小安还撞着他们一块吃饭了,在他跟小安求婚的餐厅,真无语的事儿。”何其的表情看起来也相当无语,“退婚之后搞得挺难看的,鸿祺他妈说小安坏话,你小姨去她家大吵了一架。”
何乐知刚才问表妹婚礼定在哪天,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走向。
“去吵架没叫上你?”何乐知问,毕竟这姐妹俩干什么都一块,别说吵架这种事了,何其战斗力相当可以。
“没,可能去的时候没想吵。”何其又说,“其实挺可惜的,都快结婚了,他俩在一起有六七年了。”
“不可惜。”何乐知说,“快结婚了还联系前女友呢,这有什么可惜的。”
“男的不都这样。”何其嘲讽地说。
说完抬头看看自己儿子,补了一句:“除了我儿子。”
何乐知笑起来,何其又说:“除了小黑。”
想想又说:“还是别这么绝对了,有好的,就是不好碰。”
何乐知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你吐槽别总忘记我的性别。”
何其一边吃面一边摆摆手说:“性别不重要,你是我儿子。”
何其是何乐知的妈妈,一个漂亮且时尚的声乐老师。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青歌赛,后来在何乐知的小学当了几年音乐老师,再后来就不在学校了,自己开了家培训机构。在这一行里名声还挺响的,每年好多打算艺考的学生来找她培训。何乐知喜欢听她唱歌,每次听她唱歌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小黑快过生日了,今年送什么?”何其问。
“我订了对戒指。”何乐知说。
“要求婚啊?”何其问。
何乐知赶紧说:“你可别让他听见,好容易这段时间不提了。”
何其大笑起来。
周沐尧是个需要仪式感和浪漫的恋人,纪念日必须庆祝,节日都要好好过。每年纪念日都想结婚,想办婚礼。何乐知再迁就他也不能同意这个,想想亲戚朋友都坐在一块儿看他们俩办婚礼,再拍照发朋友圈,何乐知就觉得喘不过气。
以周沐尧那个性格,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花来。
“下个月能放假吗?”何乐知问。
“能,你要约我出去玩吗?”何其马上回答。
何乐知说:“他生日咱们出去过吧。”
“下个月你不忙了?”何其问。
何乐知无奈地笑笑:“忙不也得空出时间么。”
何其幸灾乐祸地说:“你就惯着吧。”
何乐知也笑,眉毛一展说:“多可爱啊,傻小子。”
傻小子晚上和同事有聚餐,他刚调过来,部门忙完一段时间,组织了一次迎新团建。他们部门全是男的,周沐尧是最小的,又是今天迎新的对象,估计得喝多。
何乐知让他结束了打电话,过去接他。
周沐尧没想折腾他,自己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左手拎着巨大一袋雪糕,说路上看见个超市就想给何乐知买雪糕,右手拿着枝蔫吧玫瑰,说是饭店门口奶奶卖的,买回家给乐知。
何乐知本来在书房咬着螺丝刀修椅子,回头看他一眼,怕他突然扑过来自己扎着嘴,于是把螺丝刀从嘴里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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