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真是没有一天消停日子,又吵又闹,鸡犬不宁,而陶建朋尤其可笑,他自己懒得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却总爱当着外人的面严厉要求陶东岭要当个好哥哥,要对妹妹好,以此显得他深明大义,一碗水端平。
陶东岭原本非常不喜欢陶蔚,听见这个小崽子一天到晚哇哇哭个不停就烦,可后来他发现这孩子是饿的,因为那女人喂孩子喂得不勤,尿布子也经常湿透半天不换,陶东岭觉得这个蹬着两条小细腿儿哭哑了嗓子的小东西跟他差不多,都没妈。
他就这么不情不愿、又任劳任怨地开始带孩子,并且一带就是很多年。
陶蔚像个跟屁虫,五冬六夏背个小破书包抹着鼻涕跟着陶东岭在外头野。小丫头没心没肺,童年过得不算委屈,因为她有哥,她不懂陶东岭心里对她的那种同病相怜,只知道她哥对她好,在外头玩从来都带着她,兜里掏出点干粮都掰开分她一半,她被人揪小辫儿哇哇哭,他哥就扑上去跟人打架,她摔了跤波楞盖磕破皮了他哥蹲下去给她吹,还给她吐点唾沫抹抹,说抹抹就不疼了,陶蔚就真的觉得不疼了。那时候村里每当谁家俩孩子打架,大人就骂:“你看看人家东岭和蔚蔚!人家还不是一个妈生的呢!”
再后来陶蔚长大了,从村里人嘴里也知道了很多事,她十来岁泼辣的性子就显了出来,敢跟她妈对骂,她妈骂她拖油瓶,她说:“你拖了?这些年不都是我哥拖的?”
她妈说:“要不是你我能在这个火坑里待这么多年?”
她说:“谁让你待了?你没脸回去关我什么事?!”
把她妈气得又哭又骂,骂她白眼狼,不是个东西。
陶蔚说:“你没管过我,我不算白眼狼,我以后要是对我哥不好那才叫白眼狼。”
陶东岭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因为九年义务教育上完,高中就得掏学费了,陶建朋说一个子儿都不会出,陶东岭扭头就出去打工了,那年他16。
陶蔚后来的生活费零花钱都是陶东岭给的,她初中最后那年,陶东岭跟她说:“你好好考,考个好高中,我供。”
陶蔚没二话,当年毕业直接就给她哥捧了个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回来。
第七章
生日过后陶东岭在家歇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以前,心情有点不怎么好。
表叔这阵子联系到了比较稳定的货源,线路基本固定,都是往最西北方跑的。这种超长途不是一般的累,单趟几千公里,来回至少得十天左右,不过陶东岭不怕累,现在货源这么不好找,能有个稳定的线不容易,再者表叔跟他说的时候他脑子里那一刻冒出个念头,如果是这样,就能经常路过陈照来店里了。
陶东岭的车第三次在那个路口拐下国道,院子的大门大敞着,陶东岭打了把方向盘,直接开了进去。
店前头的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车,一般停外头的都是吃完饭就走的,停后院就是准备住下的。陶东岭抓着包从车上跳下来,围着车转了一圈检查了一番,直接从后门进了厨房。
陈照来正在灶前大火爆炒。
“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用炒勺从旁边一排装调味品的不锈钢缸子里掂了些盐味精加到菜里,扒拉着用力颠了几下锅翻匀,盛进旁边准备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