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得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行军半年本就耗费气血,最近这段时间你又不眠不休,这样透支精力是不行的。”
他提起这个,白鹤庭只觉得头痛。他这几日正忙于组建议会,每日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批阅不完的文件。民间还有没完没了的请愿骚乱。何止没有时间睡觉,他连安静地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更焦头烂额的是教会。他们一定想象不到,筹码的天平眨眼间就倾斜了。”白鹤庭靠回椅背,轻嗤道,“你觉得,支持我的民众里,有多少是真心为裴元帅鸣不平的?”他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希望王座上坐的仍是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个Omega。这些人维护的不是裴元帅,不是我,也不是什么善恶有报,是他们的继承权。”
“那王座,”江寒顿了顿,“你会坐上去吗?”
这问题很敏感,甚至有些冒犯,但问到了关键之处。白鹤庭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她父亲不仅给了她皇家血统,还给了她一堆烂摊子。她未来的路,不好走。”
江寒一针见血道:“明明是给了你一堆烂摊子。”但他没有继续拿此事烦扰白鹤庭,换了别的问题,“骆从野呢?我们回来的时候好像没在庭院里看到他。”
骆从野没有与他们一同留在王宫里,江寒一直以为他会在将军府中等白鹤庭回来。可傍晚的时候,他却没在迎接白鹤庭的人群中看到骆从野。
白鹤庭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不奇怪。不是第一次了。”他将木盒的盖子合上,无意再谈这些烦心事,“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说完,不等江寒开口,他又突兀地补了一句:“北阳三天后走。”
*
烛光摇曳,热气氤氲,白鹤庭站在浴室门口愣了一会儿,没好气地问:“不仅睡我的寝室,还用我的浴室?”
骆从野背靠光滑的大理石浴池侧壁,一只手搭在浴池边的白鹤雕像上,轻轻摩挲着那洁白的翅膀。“护国公日理万机,”他懒洋洋地问,“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自从二人在王宫中不欢而散,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一直未曾见面。白鹤庭反手把门合上,正色道:“我有事要同你说。”
“请讲。”骆从野连眼都没有睁。
“你之前一直在国内做武器贸易,是不是认识不少商人?”白鹤庭走到浴池边上,一本正经地与他讲,“我要在议会下面设立一个商务署,与财政署平行,成员想选些为人可靠、有实力的商人。”
骆从野提醒道:“你让商人与贵族平起平坐,贵族老爷们会闹翻天的。”
“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才懒得理会。”白鹤庭边解衣带边说,“让商人们参与国事决策,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把钱掏出来。”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骆从野有点无语:“搞了半天,你是琢磨我们手里的钱呢?”
“各取所需而已。国库负债累累,必然会被人拿捏。”白鹤庭道,“我会给他们权力,也会给他们社会地位。还有,商务大臣,我需要你来坐这个位置。”
他说话速度很快,一句接着一句,像赶场似的。骆从野越听越不得劲,抬起头看他:“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还有一件事。”白鹤庭的语速终于正常了一点。他低头与骆从野对视,认真对他道:“我的发情期要到了。”
骆从野欲言又止。
更不得劲了。
“江医生会为您准备抑制剂的。”他边说边要从水中起身,却被人猛地按住肩膀,压回了水里。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