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早晨在大巴车上,他莫名其妙地靠在邵明曜肩上睡着了,邵明曜垂眸瞥着镜头,带着点冷淡的傲气。
林晃被偷拍了个猝不及防。
他又看了一会儿,琢磨着邵明曜应该是为了摆拍,强行把他脑袋掰过去的。
他清了下嗓子,放下手机没回。
老板从后厨钻出来,嗓门洪亮,“你们不是两个人吗,点五碗面?”
邵明曜“嗯”了声,看着手机说,“不够再加。”
老板瞪他无果,又看向林晃,林晃默默扭头看向店外的风景。
邵明曜回来坐下,“你比赛要是拿了奖,店里生意是不是能好点?”
林晃说,“其实已经用不着比赛撑名声了,怎么了?”
邵明曜说,“我在点评上看你们店很冷清。”
林晃探身看了一眼他的屏幕,“哦,你看的是旧眠蝶。一把火都烧没了,点评页没注销。”
邵明曜恍然大悟,“我就搜出来这一个,新眠蝶没做点评啊。”
林晃还没答,面就端上来了。
邵明曜捋着推荐把前面几种全给他点了一遍,肉香面香冲进鼻子,他脑子一空,拿筷子拌一拌,闷头往嘴里捞。
邵明曜自己只点了一碗清汤牛肉拉面,感慨道:“你一吃饭眼神就变得很专注。”
林晃顾不上回,饿了,只知道吃。
吃到一半才渐渐吃出味来,老板是实在人,肉很新鲜,给的块也大,就是调味偏清淡,邵明曜会喜欢,但他更喜欢爷做的重糖重油盐口味。
吃多了面犯困,回去宾馆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浴室里水声哗哗,林晃闭着眼,半睡半醒地听着邵明曜洗澡。
过一会儿,邵明曜从里头出来,衬衫变成了背心,睡裤穿他身上也没有垮塌感,反而显得双腿修长利落。他站在林晃床
边擦头发,林晃随手捻了一把他的睡裤,软乎乎的。
邵明曜催他,“洗完再睡。”
林晃翻个身仰躺着看他,“你早上偷拍我干什么。”
邵明曜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继而淡定道:“让陈亦司看看,你乖着呢。”
“屁。”林晃说,“你是狗,划地盘呢。”
他挣扎起身,拽过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留着湿热的水雾,台子上摆着宾馆的洗浴三件套,旁边还有一只黑色的瓶子,林晃拭去上面的水看了一眼,是沐浴露。
他随意往掌心挤了一下,涂开在身上。
木质香在热水中弥漫开,像打翻了一瓶邵明曜。
林晃洗完出来,困劲散了,也站在床头擦头发。
邵明曜放下手机,吸吸鼻子,“什么味?”
林晃瞟他一眼,“小狗味。”
“这可不是我划地盘吧。”邵明曜说,“你主动来沾的。”
林晃把头埋在毛巾里使劲搓,“谁知道那是你带的。”
他擦干头发,趴在床上用手机看题,邵明曜低头和人发消息。
林晃看了两道数学,回头问,“谁啊。”
邵明曜打着字说,“我妈。换了个电话号又来找我,我跟她说没空。”
林晃问,“她又吵架了么。”
“没。”邵明曜语气很淡,“好像要和那个男的安定下来了,想和我打个电话好好交代一下。”
林晃没明白,“交代什么?”
邵明曜平静道:“大概是以后别再联系吧。我跟她说用不着,以后都不联系了。”
林晃没吭声,过一会儿邵明曜放下手机,说道:“没事,晃晃。”
林晃看着他,“邵明曜,你是不是搞反了,怎么换你来说没事呢。”
邵明曜笑了下,“看你眼神发空,比听我妈说以后断联还可怕。”
“我眼神空么。”林晃掏手机照了一下,没看出来,他觉得自己现在眼睛可有神了,里面全是东西,虽然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吧。那天瞥见学生证上的照片,给他自己吓一跳,像个活死人。
邵明曜关了灯说要睡觉,林晃躺在床上看窗外。窗帘没拉,外头好大一轮月亮,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院里有狗叫。
挺凶,应该是没人管,和北灰不一样。
林晃正要去摸耳机,邵明曜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怕么。”
林晃“嗯”了声,“有点。”
邵明曜拍拍床边,“来我这。”
林晃犹豫了下,坐起身却没动,垂眸道:“邵明曜,你不会要弄我吧。”
“我天。”邵明曜叹气,“你说话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林晃想了想,“我今天会交代在这吗?”
话刚落就被捂了嘴,邵明曜另一手把他拽过去,“担心你怕狗,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确实怕狗。”林晃说,“小时候被
咬过一次就算了,现在天天被……”
狗又咬。
林晃其实估摸到了,就算是标间,也不可能真老老实实睡一宿。他这一天忙着决赛,却总还是时不时分神想一想晚上。
要是拿不了奖,就赖邵明曜,赖不到他自己头上。
狗叫一声接一声,衬得外头空旷寂静,邵明曜亲了他的蝴蝶和唇,又去吮他的脖子。
生日那天他觉得邵明曜吻得凶,这些天相处下来才觉出那已经是收敛,邵明曜掌控欲强得可怕,接吻时半点主导权也不给对方。那双手果然很好用,邵明曜喜欢一只手握住他的侧腰,另一只手掌完全地覆住他的后颈,或兜着后脑,他在他两只手里动也动不了,只能由着他,邵明曜平日食欲轻,这种时候却活像只饿红了眼不管不顾的狼崽子。
林晃被亲得呼吸急促,神思恍惚中被推着躺下,邵明曜卡着他的腰把他翻过去,他突然挣出一分清醒,仓皇道:“你——”
“不动你。”邵明曜嗓音低低地蹭在他耳边,“看看你被狗咬的疤。”
林晃穿的是到膝上的一条宽松的短裤,邵明曜把他裤腿挽到腿根,整条腿都露出来,拇指在他臀腿交界处的皮肤上重重一按,“这里么,腿根后侧。”
林晃只觉得浑身触电,嗯都嗯不出来。
“看见了。”邵明曜又说。
林晃扬起身,却又被按着背压下去,那只手像一座五指山,又抬起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安抚似地。
手的主人语气冷静,不容置疑般地。
“我帮你去个心病,好不好。”
林晃不出声,不敢出声,他呼吸很急促,怕邵明曜觉得他犯病。
但他不知道邵明曜在打算什么,心头像长了草,火星已经钻了起来,他仓皇想躲,又想回头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邵明曜按着他的腰等了他十来秒,没等到回音,便俯身下去。
世界仿佛在一刹那安静了。
柔软的唇落在腿根上,带起浑身的电感,温柔只是一忽而已的错觉,随即坚硬的牙齿硌上来,用力啃那道陈旧的印子,那道印子很长,他一路咬到臀下,又狠又痛,像是要咬破了皮,弄出新伤覆盖旧伤。
林晃一忽间再听不到心跳和气喘,只能感受到那一处着了火似的皮肤,浑身都在颤栗。
许久,邵明曜松开嘴,起身放开他。
大手掀开他的背心,在他腰上一抹,把两人的汗擦在他身上,拍了拍。
“以后不怕狗了,好不好。”
林晃立刻翻过身,拉起被子把腰和腿全都盖上,又扯了枕头蒙住脸。
半晌,他才闷在枕头底下,打着颤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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