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看着手里的血,心下茫然,下意识地向前爬了几步,刚攀上马桶,一口血就随着闷咳喷了出来。
“咳咳……”
他竭尽全力压低声音,无声地咳嗽,喉管深处迸溅出点点血迹,洒在洁白的瓷壁上,宛如红梅狰狞地盛放在皑皑白雪中。
刺目的很。
他的眼前黑成一片,放任自己倒在地上,乌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是完全阖上,就像脆弱的蝴蝶找到了栖身之处,停下了扇动的蝶翼。
模糊中,似乎梁淮笙把他抱了起来。
四周俨然是明媚的春光。
他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挽得老高,膝窝被梁淮笙托在臂弯,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接个水也能烫到自己?”
江墨一愣,抬头看向说话人,投入眼底的是一张更年轻稚嫩的脸庞。
他眨眨眼,不知不觉间眼泪溢满眼眶,执拗地直起身子紧了紧手臂,扑到梁淮笙怀里,似乎是想把自己完全揉进他体内。
“阿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的、软弱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和胸有成竹会被重视的笃定。
“我好疼。”
只是脚背烫伤了一小块,就能让他躲在梁淮笙怀里哭了一路鼻子。
梁淮笙被他哭得心慌失措,带他到医务室跪在地上帮他抹药,微凉发苦的药膏涂了厚厚一脚背。
江墨翘了翘脚,很不满意,“好难闻,而且这样我怎么走路?”
梁淮笙站起身,抱着他的肩膀安抚似的捏了捏,“就忍一下好不好?我一会儿给你送到班里,下课再过来帮你。”
梁淮笙所在的班级离他四层楼,下课爬四层楼梯只为了帮他接水送他去卫生间。
而受伤的人则坐在教室里心安理得地等着,受伤的脚晃啊晃的。
窗户倒映出的脸,是一张明媚的、健康的、还未被往后种种摧折的脸。
江墨一凛,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从少年身体中扯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愣怔着,静静看着晃腿的少年,不禁失笑。
你要不要这么娇气,这么折腾他?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伤罢了。
……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江墨一阵耳鸣,觉得声音仿佛从极远的远方飘入他耳朵。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外面是梁淮笙的声音。
“江墨,你好了吗?”
江墨顿顿,一骨碌爬了起来,白洁的瓷砖上此时还遍布着星星点点猩红的血迹。
他慌乱地从卷纸筒里撕下一大截,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擦拭着。
“啊,我马上好!”他装作没事人般冲门外喊,“你稍微等下。”
外面一阵沉寂,江墨伏在地上疯狂地擦着,没多久又听到声音幽幽响起。
“我爸打电话,”梁淮笙说话的声音停了片刻,仿佛在思忖怎么开口,“我爷爷病重,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江墨擦拭的手一顿。
呆了好半晌才机械地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你爷爷近段身体的确……”
他胸口一涩,余下的话被胃腹泛起的疼痛压了下去。
“嗯。”梁淮笙声音低沉,“明天我叫祝程过来了。”
江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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