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太子挑起车帘,向与他道而驰的马车看过去。
总是要给他这个五弟和心上人创造些独处的机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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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卿坐马车很不老实,她喜欢掀开帘子向外张望。
前世为数不多几次被傅葭临带出宫玩时,他就对她这样看什么都新奇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还说她像深山老林里难得上街的村姑。
结果,这次她发现傅葭临也在掀帘子,还和她对上了目光。
她刚想挥手,他就立刻缩了回去。
什么嘛……难怪后来傅葭临总是说她像村姑,原来他年少的时候也这样。
要是早知道的话,前世她早就和傅葭临对骂回去了。
哼,她是村姑,那他就是村夫,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陆怀卿突然看到一群很奇怪的人。
那些人看起来面如死灰,身上的衣裳也脏兮兮的,但好几个人手里都抓着几两碎银往怀里藏。
阿依木闻言向马车外看去,解释道:“是宫里新选的宦官吧。”
“将近秋时,确实是每一年宫里挑新宦官的日子。”阿依木道。
陆怀卿怔怔然望着那些人。
如果这次不是她因为重生,会不会江蓠就也会像前世那样成为这些太监中的一员。
他出生寒门却才华横溢,性子又刚直清正——就算没有得罪崔遐,恐怕也会有裴遐、王遐。
陆怀卿忽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这一世江蓠没有入宫做宦官,他就永远不会从江蓠变成江德忠。
那……傅葭临这辈子造反的时候,谁来和他里应外合,给他打开宫门放叛军进宫呢?
“银雀,到了!你不下车吗?”阿依木的话打断了陆怀卿的思索。
她跳下马车,发现这是胜业坊的坊口。
此处住的都是世家、贵胄……江蓠师姐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最让她奇怪的是,这里有一个她完全没有想过的人。
“王垠安,你在这里做什么?”陆怀卿看着叼了根草,站在坊口无所事事的王垠安。
这人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和市井混混大差不差。
“等人啊!”王垠安吐掉嘴里的东西,指了指远处被傅葭临和江蓠搀扶下来的江心月:“喏,他们!”
王垠安拿着担架就去接江心月,他和江蓠一人一边把江心月抬起来。
“江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王垠安可不是什么好人!”陆怀卿问。
都不提前世了,就说今生,前些日子王垠安一直冷眼旁观来着。
就算王垠安现在没有罪大恶极,但和好人也是不沾边的。
“我在烟雨楼掏了二十两银子,找人保护我们师姐弟二人。”江心月虚弱道:“酬劳太少,等来等去,只有王公子愿意。”
王垠安得意的“哼哼”两声,挑眉道:“看到了吧?我可是大好人!”
“切,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陆怀卿撇嘴。
几人抬着江心月到了挂着“王府”两个大字的门前,上面落满灰尘,看起来是常年缺人打扫。
但从檐下虽不再艳丽却繁密精美的彩绘,陆怀卿仍可以想像到这座门庭曾经的人来人往。
王垠安和江蓠把担架放在桌上,伸手敲了敲门。
“姐姐,是我,安安回来啦。”混不吝的少年难得这么乖巧周正。
陆怀卿心中的好奇心更盛。
她对王垠安口中这个姐姐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王垠安听她的话呢?
王垠安先是很急促地敲了三下,然后又慢敲了两下。
片刻后,门开了一个裂缝。
门缝越开越大,探出一个圆圆地脑袋,那人抬起头,露出她的脸,眼里像汪着盈盈春水,绽开一个热切而柔和的笑容。
陆怀卿愣在原地。
这张脸她也认识。
但这张脸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是王垠安的姐姐。
这人是她前世在宫里为数不多能说说话的人——先帝的宠妃王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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