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也这么做过,那时候傅葭临就说她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还很是嫌弃的样子。
对了,也是和傅葭临现在这样子很像。
傅葭临突然被质问,有些许怔愣。
“我这样很好笑吗?”陆怀卿仰起头。
“不是。”傅葭临没有像上次陆怀卿簪花突然来问他时,那么手足无措。
他站在原地,静静凝视着眼前气鼓鼓像河豚的少女,慢声道:“我觉得,你很可爱。”
让他觉得无趣的人间,因为她的存在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了。
“什么啊!”陆怀卿觉得她耳根都有些烫烫的,“我本来就很可爱,才不需要你觉得!”
“好。”傅葭临没有反驳。
确实是这样,陆怀卿就是很可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娘子。
“不要不高兴了。”傅葭临摊开陆怀卿的手,在她手心放了两颗糖。
陆怀卿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糖,想起对方白日里问她的话——
“你是故意问我的?”陆怀卿大声道。
“嗯。”傅葭临垂眸,剥开一粒糖放在她的手心。
橙黄色的糖在月光和烛火混合的明光下,上面的糖霜折出亮闪闪、夺目的光辉。
陆怀卿听到自己心跳如雷,连忙把糖塞进嘴里。
她怎么突然这么紧张,不就是一颗糖吗?
给她剥糖、剥果皮的人多了去了!傅葭临一点小恩小惠休想收买她!
而已经上好药的江蓠扒着门框,吓得咽了咽口水:“五殿下,待人都这样?”
“你说呢?”王垠安皱着眉。
他盯着庭院中的两人,觉得他得更改自己投靠五殿下的计划了。
或许……讨好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五王妃的陆怀卿,比一味帮傅葭临做事会更有用?
傅葭临看陆怀卿吃完了刚才那一颗,他又剥了一颗递给她。
他笑道:“给,现在有没有高兴一点?”
陆怀卿望着傅葭临的笑容,在月光下,没有丝毫的戾气和凶狠。
问的话,也不是前世那般咄咄逼人的“是不是”“要不要”“对不对”。
陆怀卿接过傅葭临的糖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很快充斥鼻腔。
“确实是有高兴一点!”陆怀卿笑着和她说话。
晚风吹拂陆怀卿的碎发,淡淡的香甜气息蔓延开来,在夏末的尾巴钻进心间,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味道。
第三十八章
入了夜, 长长的宫道上,唯有领路的太监手里的两盏宫灯发出幽暗的光。
“再快些。”太子提着长袍下摆,脚步匆匆。
宫灯柔和的光映在太子的脸上, 清楚地照出他脸上的汗珠, 和眼里的担忧与慌张。
等赶到长乐宫,他正想伸手叩门, 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东宫。”太子转身吩咐身边的侍从。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太监,吩咐道:“等孤离开一刻钟后, 你再叩响长乐宫的殿门。就和母后说她的意思孤明白了,但孤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今日长乐宫来人说是母后病重,他匆忙赶来, 到了长乐宫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母后倘若真的病重, 怎么这长乐宫连个侍疾的妃子都没有,父皇也没有来……
父皇命他彻查,江心月非议父皇当年雍州起兵之事,他今日已经查到了崔家头上。
将这些事串联到一起, 太子轻而易举就猜到了皇后的意图。
“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请您进去。”玉棠的声音从太子身后传来。
他头也没回,只道:“母后既然染病,应当好生养病,孤今日就不深夜打扰母后了。”
“殿下,皇后娘娘说,那对江姓师姐弟是江逾白的徒弟。”玉棠道。
果然,太子如皇后娘娘料想的那样,听到这话就转过身来。
他盯着玉棠, 像是不敢相信:“江逾白?”
见玉棠点头,他不由想起一些旧事。
江逾白是父皇曾经的心腹, 在陆将军下落不明的那些年,帮着父皇打压陆氏一族。
陆尚书被他接连三次弹劾,最终被贬播州,还没走到赴任地就忧愤而死。
谢识微从那以后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性子也从活泼爱笑,变成了如今沉稳安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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