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葭临听到这话, 也没有自乱阵脚:“能不能参加科举,父皇说了才作数。”
陆怀卿明白傅葭临这是在给崔遐扣帽子。
崔家权势滔天,又素来张扬,还是皇后母家,坊间早有传言崔家迟早如前朝般架空皇帝。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此时的崔家根本不可能恢复前朝的荣光。
傅葭临的话只会让崔遐害怕。
“表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但那江心月确有不臣之心!”崔遐道。
陆怀卿正欲争辩,却被傅葭临拽住了手:“先送他去医治。”
江蓠刚才被崔遐一脚踢下了二楼,又吊着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昏死过去。
“对!”陆怀卿伸手想去扶江蓠,却没想到傅葭临先一步和王垠安将他扶了起来。
等他们几人离开后,崔遐身边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的人,才颤抖着开口:“崔公子,这、这五殿下怎的会来啊?”
“我怎么知道!”崔遐气急败坏。
这个傅葭临不是最不多管闲事的吗?谁知道他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崔遐:“不用怕。”
且不说真出了事有崔家给他兜底,就说那傅葭临……
崔遐这些日子确实按约定没找她麻烦,这次是那个蛮夷女自己要撞上来的,怎么都怪不到他身上。
他愤愤地将一桌圆桌踢翻。
也不知道傅葭临那种冷血的怪物,怎的会同这个爱管闲事的番邦女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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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傅葭临用帕子堵住江蓠的嘴。
陆怀卿看到忍不住道:“你要不下手轻点?”
傅葭临在给江蓠接他摔断的腿,听到她的话下手也没有收着力。
傅葭临盯着江蓠血肉模糊的腿,替他接骨时,听到江蓠的闷哼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怀卿在旁边忍不住担忧:“这真能行吗?”
“你就别操心啦!他以前在烟……还当杀手的时候,受伤了都得自己处理。”王垠安差点说漏了嘴,不过他反应还算快,没让陆怀卿察觉到不对。
王垠安道:“大夫还没来,要是现在不把这酸儒生的腿接上,将来他怕是得成瘸子。”
瘸子?
陆怀卿想起初见江蓠时,他一板一眼的那些“君子”举止。
前世的江蓠没能在上京途中遇到他们,他会不会也是在长安因为才华外露,不知不觉间就得罪了权贵。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弄死一个寒门学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前世,人人都说,九千岁江德忠为了权势,自愿净身为奴……
不会有人知道,年少时的江蓠,比谁都更想做个好人。
或许,做宦官只是他那时唯一还剩的一条路。
“好了。”傅葭临将帕子从江蓠口中取出。
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的大夫,急忙进去给江蓠治内伤。
傅葭临看到陆怀卿靠着墙,眼里有些许忧伤,望着长安的天静静出神。
“看什么呢?又偷看啊!”王垠安按在傅葭临的肩头,调侃这个动了凡心不自知的好兄弟。
傅葭临轻斥:“别说话。”
王垠安闭上嘴,故意夸张地用手捂住嘴,躲到一边去。
傅葭临目光探究地看向陆怀卿。
这个人不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安静时独自一人的陆怀卿,就像是被秘密填满。
傅葭临很确定陆怀卿心里的那些秘密一定都很重要,他隐隐猜测那些事,就是让陆怀卿如此奇怪的原因。
她害怕又纠结的善意,还有她想要袖手旁观长安的事,却又频频参与的原因。
这些看似拧巴、不合理的事情,全都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关。
“你看我做什么?”陆怀卿不知何时回过神来。
她看到傅葭临手上的血都还没洗掉,却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她。
说来,和前世最不同的还是傅葭临。
要是前世的他,绝不会允许她一个人默默出神,像是看不得她清静会儿一样。
前世的傅葭临今日也肯定不会救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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