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动不了那漠北公主,还动不了一个寒门士子吗?”门客道。
崔遐的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
“我套过那江蓠的话,他有一师姐在史馆任职。前些日子因闯宵禁, 被关了起来,昨日才刚刚被放出来。”门客道。
“一个连宵禁都敢闯的女人, 在修史的时掺几句逆言也不是不可能。”门客阴森一笑,“陆怀卿和江蓠还交好,公子说,这能不能是陆怀卿授意的呢?”
崔遐喜出望外,可难免还是有所顾忌:“可陆怀卿还有谢府庇护……”
“公子,监修国史的就是谢相啊。”门客提点道。
崔遐这下明白了,此举真乃是一箭三雕。
既能让那个江蓠讨不到好,也能解决了陆怀卿。
最重要的是大燕修史都由丞相监修,谢相到时候自证清白都是难事,更别提是护住陆怀卿了。
“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崔遐将手中的鞭子扔到地上。
那个陆怀卿就给他走着瞧吧。
-
陆怀卿今夜睡得格外的熟。
她又梦回了前世,这次的场景她很熟悉。
那是她犯哮喘后不久的事,因她病中,傅葭临衣不解带的照顾,两人的关系更为熟络。
端午的拂晓时分,傅葭临到殿里把她摇醒。
“什么啊?”她睡眼惺忪,忍不住抱怨。
傅葭临也不在意她的僭越,晃了晃手里青翠欲滴还沾着水珠的艾草:“起来,要挂艾草。”
陆怀卿这才想起来,傅葭临教她的节气歌里确实是这么唱的——
“端午挂艾叶,饮雄黄,一年无病。”
她半梦半醒,靠着瑶华宫殿外的柱子,朦朦胧胧地望着傅葭临挂艾叶地动作。
他踩着木梯,动作好像也很是生疏。
“陆怀卿,不许睡!”他喊她的名字,“帮朕看看,是不是挂得太高了!”
陆怀卿眨了眨眼,强撑精神:“低了。”
“现在呢?”
“高了高了!”
“不对,又低了!”
……
“傅葭临,你好笨啊!”陆怀卿忍不住抱怨。
这个傅葭临平日里批奏折那么快,怎么挂个艾叶挂这么久都挂不好。
瑶华宫的宫人听到这话都跪了一地,陆怀卿才后知后觉她说了多什么。
但她请罪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傅葭临笑了一声:“朕笨,那你来?”
“我才不来,是你自己要挂的。”陆怀卿不高兴皱眉。
就因为他要挂这艾叶,还吵了她睡觉。
傅葭临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
孟夏的风乍起,将殿前终于挂好的艾叶吹得沙沙作响,也将傅葭临的衣袂吹得纷飞。
陆怀卿仰着头,静静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头一次觉得长安其实还不错。
只是端午也是她和傅葭临闹崩的开始。
晚上,两人对饮雄黄酒,陆怀卿没醉,也知道傅葭临没醉。
所以,当他伸手解她衣带的时候,陆怀卿没有抗拒。
她面色酡红,呆呆地望着瑶华宫的床帏出神。
陆怀卿心里想着,虽然迟到了三年,但傅葭临的帮助果然还是有代价的。
不过他却在最后停了下来。
“哭什么?”傅葭临捏紧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
陆怀卿很想说话,但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般一个字都说不出。
半晌,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傅葭临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将她推开,起身离开了瑶华宫。
陆怀卿抱紧被子,泪水洇湿了枕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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