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午宴时喝了红酒,宁嘉青不能开车,找了位白人代驾。
扶闻珏上车后,他看了眼手表,“送你回到家得半夜了,就近找个酒店,明天上午再回?”
闻珏“嗯”了一声,“只是……”
他看向宁嘉青,苦涩地笑:“这次出来没带护工,我自己一个人身体有些不方便,可能得多麻烦酒店工作人员了。”
望着黑夜里闻珏苍白瘦削的脸,宁嘉青心里蓦地一酸。
他手撑着车门框,回头看了眼远处霓灯闪烁的高层建筑,“我住的酒店就在湖对面……要不去我那里将就一晚?”
最近旅游旺季,太浩湖游客人满为患。
夜间马路上全是散步的行人,仅十分钟的路程举步维艰。
闻珏按下车窗,湖边凉爽的风将人群喧闹吹进窗。
宁嘉青倾过身体整了整他腰间的垫枕,知道他喜清静,便说:“不嫌太吵?”
“以前可能会。”熙攘的人群映在闻珏眼中,唇角微扬,“现在还好。”
“嘉青。”闻珏侧过头,风吹得他发梢微乱,问他:“你就不怕?”
“怕什么?”闻珏没说话。
与他沉默地对视间,宁嘉青一时被迎面的风扰了心弦。
闻珏想问他,是怕与宋家公然作对,影响集团业务;还是怕他数十年如一日对闻珏不轨的心意,在今天公之于众。
宁嘉青能觉出闻珏今日的不同,可他不想问。若并非他所想,连这份错觉都将留不住。
他倾过身,伸手去按上车窗,玻璃抵挡住夜风和所有喧嚣。
“这里晚上太凉,少吹风。”
手还未收回,闻珏却轻握住他的手腕,追问:“你还没回答我。”
气氛沉静须臾,宁嘉青抬起下颌,“闻总应该比我清楚,如果我连宋冶平这种人都怕,怎会短短两年坐上今天的位置。”
又补充,“我可没怕过谁。”
闻珏收了手,又忍不住笑。
“……你今天怎么笑个没完?”
“因为开心。”闻珏回答的很坦诚,他又换上一副审视的表情:“可是我记得你挺怕你姐的。”
“……”
闻珏回忆起宁嘉青读私立高中的时候,因出身及性格冷漠沉郁的缘故在学校被人欺负。
那时宁江想让宁甯和自己与这个小儿子亲近些,一次家庭聚会嘱咐宁甯回来时到学校把弟弟也捎上。
宁甯很反感这件事,一路上跟闻珏抱怨不少。
快到学校时,闻珏放慢车速,看到路边花坛旁围着些穿校服的男生。等前面的人让了半身,露出中央熟悉的半张脸。
闻珏将车停好,确定自己没认错,“甯甯,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已经开车门下去了。
踩着高跟鞋走到几个高个子男生面前,照着脑袋甩起手里的爱马仕,一脚将人踹到在地,“敢欺负我弟弟,活腻歪了——”
等他们捡起书包落荒而逃时,宁甯又抬头看向一旁的宁嘉青。
那时宁嘉青已经比她高了五六公分,然而抬手就是一巴掌,一点不留情面:“你个窝囊废,白长这么高一声不吭地等着别人欺负你?”
闻珏赶紧下车拦住又要落下的耳光,挡在宁嘉青面前,“好了,你不是也最讨厌‘受害者有罪论’吗?”
“……”
宁甯捡起地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会儿宁嘉青的右脸已经肿起来了,几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他到路边小摊买了包冰块,递给宁嘉青,他没接,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车上的宁甯。
闻珏了然,“怕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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