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幽小夜微妙的神色,宁小雪不悦炸毛:“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吃口猫粮我又有什么错呢!”
……
一灵一猫吵吵闹闹得往水泥管回,期间,宁小雪不禁对幽小夜也产生了些好奇,随口问他:“你从前是人类吧,混得好吗?”
幽小夜一时语塞:“……”
他又想起了从前,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永远在上班和去上班的路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没有多少真正花到了自己身上,不敢点外卖,也不敢接受同事的聚餐邀请,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洗到泛白,但他根本舍不得丢,就算破了洞也只是将就着继续穿。
每当那些穿着校服的,青春洋溢到就连阳光也会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的初高中生放学路过幽小夜兼职的奶茶店时,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往往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神色。
他多想像他们一样,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偶尔犯点小错误被老师家长骂一骂,但大多时候都是快乐且自由的,不用顾虑那些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用考虑的问题。
而不是在成绩优异的情况下却辍学打工,只能待在兼职的店面里眺望其他人上下学的背影。
宁小雪踩着猫步走在前头,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幽小夜的回答,一时间奇怪得扭过头:“你怎么不说话了?”
幽小夜简单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略微卡顿地别过脑袋,“没什么,我的生活很无聊,就和大多数人差不多。”
他故作平静,黑乎乎的嘴巴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看,很快就能发现他是在伪装,但宁小雪是只猫,他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傻乎乎地把幽小夜说的话当了真。
路过小卖铺,幽小夜如法炮制先前买巧克力的过程,在里面买了根火腿肠投喂宁小雪。
宁小雪得了火腿肠开心到不行,一时间给撸给抱给亲亲,猫德满分。
趴在宁小雪背上摸了一会它柔软的毛毛,幽小夜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你为什么不和先生住一块,这样不就不用自己找地方住了?”
宁小雪边吃火腿肠边随口答:“本来这事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你给我买了火腿肠,凑活算是个有爱心的人,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说说吧。”
小黑喵加快速度吃完了火腿肠,摇晃着尾巴跳到了附近公园的大块大石头上,一副我要讲课了你好好听课的架势。
幽小夜十分配合地飘低了些,裙边向内蜷,做盘腿状,豆豆眼聚精会神地看向宁小雪。
这无疑让宁小雪的猫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骄傲地抬起圆脑袋:“你应该也发现了,每次去宁崇那,他身边都有浓重的黑雾围绕着吧。”
幽小夜点点头。
他一开始也好奇过这个问题,但后来每次再见,黑雾都弥漫在大邪祟身边,他就慢慢地习惯了,将这黑雾当作了大邪祟的出场设定,以为邪祟应该都是这样子的。
“如果他撤掉那层黑雾,你会死哦。距离近的话,或许不到三秒,你就会被碾压成一滩碎果冻,再也无法聚拢,魂飞魄散。”宁小雪言简意赅地向幽小夜说明了利害关系。
幽小夜豆豆眼圆睁:“什么意思?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知道这个就行了。”宁小雪语气难得认真,嘱咐道。
幽小夜想了想,回忆起自己和大邪祟的初见,那时候大邪祟附近好像就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自己也没出什么事,依旧毫发无伤。
他将这件事同宁小雪说了说,宁小雪当即震惊猫猫头反驳:“这不可能!会不会是天太黑了你没看清,其实当时他是设置了黑雾的。”
宁小雪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十分笃定,这让幽小夜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莫非真是自己太害怕,所以记错了?
“那……植物也不可以靠近先生吗?”幽小夜忽然联想起大邪祟家外墙蜿蜒着的那些枯萎泛黄只剩下黑色丑陋藤蔓的爬山虎,又想起自己送去的,那瓶一晚上就消失不见了的鲜花。
宁小雪脑袋点了点:“没错,总之就是任何生物都不行,只要是有生命力的生物靠近他,都会枯萎腐败的。”
幽小夜听着宁小雪的话,思绪飘到了几天前,自己给大邪祟还情绪球,想要靠近大邪祟时,被大邪祟很凶地拒绝了。
他那时候被大邪祟吓得不行,差点儿整只灵摔在地上,但现在想来……大邪祟是在保护他啊。
一想到自己将大邪祟的善意当作了刺向自己的刀刃,幽小夜的心里刮起了一股名为愧疚的风暴,久久不息。
听宁小雪说的,大邪祟应该有上千岁了吧。
他是怎么从这漫长的岁月里熬过来的,一个人踽踽独行在这人世间,所有的生命于他而言都是无法靠近的过客。
又或者,他才是那个人世间的过客。
他打人间过,但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幽小夜想想自己,过了十八年无人在意孤独孑然的日子,就痛苦难耐,但大邪祟却将这样的日子过了上千年。
幽小夜无法想象,也无法带入大邪祟的痛苦。
只知道那一定很难熬,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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