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些碎嘴婆子们又有新热闹了,这也不算说秀才公的坏话,她们大胆地说。
“哎,怎么不声不响就选好人了呢,要不然,叫我家苟柱也去试试。”一个干瘦的女人遗憾的说道。
“得了吧,你家苟柱那身板又瘦又小,是让他压车呢,还是让大牛他们兄弟几个照顾他呢?”
人群里一阵嗤笑,让那个干瘦的女人很没面子。
但这话也有道理,青都府内虽然民风淳朴,但也不代表没有一个坏人,运着那么多汤底,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宵小匪徒,当然还是选几个体格强悍的压车才有底气。
宋大牛几兄弟就是健壮高大的汉子,一辆车有两个高头大汉赶着,就算有人有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你们说宋大牛他们喊去帮忙的都能领到十几文,宋大牛他们兄弟几个又能拿多少工钱啊?”
干瘦女人不想听他们笑话自家的苟柱,干脆转移话题。
之前宋辰花十文钱一斤收粉条,但王大妹却用九十文十斤、九十二三文十斤、九十五文十斤的不同价格收粉条的事情村里人也都知道了。
据说宋家大房那几个儿媳妇更黑心,回娘家用更低的价格收来了一批粉条。
光是这个冬天,宋老二家就收了大几千斤的粉条,想想就知道,王大妹没少挣钱。
但这件事没法说,因为宋辰都说了,他让他大娘帮忙收粉条,是因为他大娘人品好,不会弄虚作假,收来的红薯粉条质量肯定好,再加上早些年他大伯一家对他们的帮衬,所以不论他大伯母是用什么价收来的,他都用十文钱一斤收。
要是村里人单独拿去卖给他,没准还卖不上卖给王大妹的那个价儿呢。
道理归道理,大家心里总是酸溜溜的,嫉妒王
大妹遇到这么孝顺的侄子。
这次雇人压车的事情一出,大家更觉得,宋家几兄弟肯定没少挣。
“秀才公就是不一样。”
歹竹出好笋了,当然,这句话没敢说,这不是骂秀才公的爹娘是歹竹吗。
“村长有福气啊。”
又是一声感叹。
以前村里人多笑话宋富贵眼盲心瞎,现在就多羡慕他有远见。
前几十年,他掏心掏肺帮衬了弟弟一家,后半辈子,他弟弟一家反哺他这个大哥,按照现在宋老二家红火的运势,没准老宅那边还能沾几代光呢。
而且从秀才公的行为来看,他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懂得感恩的君子人物,大伙儿在心里思忖着,以前有没有得罪过秀才公一家?
想着想着,脸都青了。
这个村子里的婆子们,有几个没和苗翠娘打过架,扯过头发,田翠娘可是秀才公的亲娘啊,他们只能在心里安慰秀才公是个明辨是非的聪明人。
不过从现在起,必须改变对宋老二两口子的态度,他们也得让秀才公看到他们的友善,万一将来秀才公也提拔他们一把呢。
一群人在心里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要努力发掘宋德贵和苗翠娘身上的美德,尽可能的和他们两口子交好。
对了,秀才公家的那只橘霸王也不能放过。
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到那只猫在自己家院子附近溜达就冲出去驱赶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那只瞎溜达的肥猫至少也得是镇宅石狮的地位吧。
*****
村里的风言风语就连一直对外宣称寡居状态的顾清鸢都听说了,她的消息来源自然是陈婆子了。
“娘子,这个月的份例已经超了。”
陈婆子和顾清鸢报账,每个月月初顾清鸢都会给她二两银子,用来添置家里的一些器具以及日常三餐。
二两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没见宋大牛他们几兄弟还在为每个月能挣几百文钱高兴着吗,无奈顾清鸢娘俩实在挑剔,日常花销太大。
顾清鸢不喜鸡鸭的气味,不让陈婆子在院子里养这些家禽,偏偏她一天三顿,又离不开鸡蛋和肉,只能花钱买。
早起一杯清甜的糖水,还得要品质最好的霜糖。
现在的糖品质都不高,颜色呈黄褐色,看上去一点都不晶莹剔透,有些苦味和涩味,所谓的霜糖,也只是接近微黄的颜色,但这样的糖,价格已经接近黄金。
所有的饭菜她都要吃最新鲜的,顿顿都要现做,没吃完的菜肴不论多金贵,顾清鸢都只会嫌弃地要求陈婆子倒掉……
说是二两的例钱,其实根本就不够用。
不过以前每次陈婆子一提,顾清鸢都会补给她一些银子。
“又花完了?”
这才刚过月半呢,顾清鸢抓着帕子的手微微发白。
月初的时候,她又裁了块布料,给女儿买了串小米珠做的发簪,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花了小十两银子,再加上前半年的各种支出,她从京都带来的五百两,已经花了大半。
那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信了,手里的银钱又逐渐见底,顾清鸢也不免有些心慌。
她想到了最后一封信的内容。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
那她该怎么办?
难过焦灼之余,顾清鸢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心慌意乱想着自己和女儿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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