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猜测,上一次接到医院病危通知时,温荇清陪他等候在手术室外,那时还会寄托于希望不断祈祷妹妹能够平安度过,仅隔一周的时间再次收到她出事的消息,这时的自己仿若陷入深渊般顿感无力。
下意识想到温荇清,时瑜从窗外收回视线落在手机上,忽然才发现刚刚那一摔竟然使手机屏幕着了地,几次按下电源键都是黑屏,不止是手机,膝盖及两手掌心最为严重的地方都已经渗出血来,手心血迹斑斑,和着泥土灰尘洇在掌心纹路里,肮脏又醒目刺眼。
从车里远远望见医院的大门时,大爷说了句快到了,说好的十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平日里偶和温荇清出门逛菜市,习惯在手机背后夹上几张小面额纸币,也幸好有这个习惯以不至于无钱给他。
下了车不顾两腿疼痛直往医院大楼里跑去,慌乱中险些撞在一个护士身上,时瑜这才堪堪停下脚步,只觉整个人身体都在不可遏制地发着颤,“人……人呢?”看到医生护士拦住人便问。
“什么人?”女护士见面前男孩一脸苍白惶恐,身上还有几处新鲜伤口在汨汨出血,“您需要去包扎一下吗?”
时瑜摇摇头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走,跟失了魂似的,上次分明来过医院手术室,自己也知道要该往哪里去,二十度的秋天,额头后背全然浸透一层凉汗,哪怕后半程做在车上风吹一路,也未使得汗液挥发。
越靠近地方,身上的力气仿若被抽空一般,最后在写有“手术室”标牌的尽头看到护工阿姨的身影。
“阿姨……”
阿姨闻声转过头,看到时瑜情绪顿时绷不住,边说边不停擦眼泪,“刚刚向阳说自己有些头痛得厉害,想要睡会,我害怕出事就把护士找来,就那么几分钟……人就突然没意识了,枕头旁都是呕吐物……直到你离开那会她还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我每天都会问她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她从来都是摇头说没事……这么好的姑娘,可一定不要出什么事。”
时瑜抬头望向亮起灯的“手术中”三个大字,顿感一阵无力蔓延四肢百骸,身形一晃得亏阿姨拉住才不至于摔倒。
见人手上腿上皆是一片血污,泥土混杂着血液黏附在伤口边缘,哪知来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阿姨擦干眼泪,吩咐时瑜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跑去找来护士,让人帮忙用消毒液之类帮他处理下伤口。
用以药棉蘸上碘酒,护士帮他擦拭伤口前轻声提醒,“可能会有些疼。”
“没关系。”
对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时瑜垂眸落在自己伤口处,相比于皮外伤,时向阳所经历过的痛苦要比这些多上百倍千倍,自己又凭什么为这点伤痛喊疼。
替他简便包扎完,护士吩咐近日不要碰水便端着东西离开。时间分秒流逝,一分一秒如重千钧,偶有医生匆匆进出,时瑜想张嘴询问却怕耽搁下治疗,妄图从这些人神情或只言片语里瞧出一丝什么,但最终无果。
抬头紧盯着手术室外的灯,试图缓解一二心间焦虑,但浊重的心跳仿佛就在耳边,一声接一声跳过。直至灯灭的一瞬,时瑜几乎不可遏地弹起身体,在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瞬跌撞着走了过去。
“医生,她……”
刚张口突然就说不出话来,身体颤抖得厉害,时瑜一双眼紧盯在医生脸上,心中恳切希望着,一定会平安无事,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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