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团圆饭后,宋承娣带着宋慊去给之间同一个院子里的老人拜年。
一路拜过去,家家户户都夸宋慊长得越来越标志了,宋承娣笑着说了些恭维话。大年初一的上午,漫天飞雪,炮竹声连天,两人提着牛奶走到村子的尽头,这里只住了一户帮人杀鸡的人家,村头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冷清,住在里面的一个老婆婆是着村里年纪最大的。
宋承娣带着宋慊走进去,院子里坐了个阿姨,正打电话跟别人拜年,看见有人走进来,眯着眼看了会,一下没认出来是谁。
宋承娣笑了笑,把牛奶放在院子里,笑道:“刘姨,好久不见啊,我是承娣,村西那家姓宋的。”
刘姨皱着眉想了一会,想起了是谁,连忙和那边挂了电话,站起身过来迎接,亲切地扶着宋承娣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啊,是秦桂的女儿是吧,这么久不见,都找这么大了。”
宋承娣勉强地笑了笑,听见那个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名字,那个被她强行遗忘的名字,一种酥酥麻麻的痛觉在心脏扎根。
她本来都快忘记了那道在暴雨中头也没回的身影了。
刘姨的目光转向旁边身形高挑的少女,惊讶道:“啊呀,这是二丫头吧?长得这么漂亮,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一样的。”
宋慊礼貌地点了下头,跟刘姨问好。
“快进来坐。”刘姨领着两人往客堂里走,安排两人坐下后,从屋里拿了些水果出来招待两人。
刘阿姨是她妈妈的小学同学,和宋清明的亲事都是她一凑撮合成的。
“怎么今年想起在我家坐了,往年都避着我走,我还以为你们恨我撮合你爹娘呢。”
刘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慊那时候还小,对母亲的概念全部来自于姐姐,而宋承娣而言,她见证过母亲的柔肠,也见证过母亲的冷漠,这么多年,对母爱的不刻意追求早已深深烙印进骨骼里。
宋承娣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事情也该翻篇了。”
宋承娣本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刘姨却很没眼力见地滔滔不绝道:“当时你妈妈漂亮得像洋娃娃,追她的人可以从村头排到村尾,人又温柔,可惜了,可惜了”
宋承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连忙打住,“可以了刘姨,我不想听她了。”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刘姨这下才好似惊醒,连忙打嘴,“啊呀你看我这嘴”
宋承娣笑着叹了口气,道:“刘姨,我这次来,是想拿走我妈妈之前留在这里的东西。”想看更多好书就到:d e y im en.c o m
东扯西扯,终于回到了正题。秦桂离开时,并非什么都没留下,她留下了一封信,信封里放着一把沉甸甸的钥匙,那时候宋承娣不识字,却也不敢让宋清明瞧见,那免不了一顿好打,如今那张封尘的信纸已经泛黄变脆了,宋承娣才敢打开看。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知她在刘姨这给姐俩留了东西。
刘姨听她讲完,才恍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时间过了太久了,我也不知道哪个东西现在放在哪了,你等着,我先去找找。”说完刘姨扭着腰子又回屋子里找东西了。
屋子里的老人此时悠哉悠哉摇着轮椅出来。宋承娣记得她,这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宋慊满月的时候她也在。
宋承娣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老奶奶年纪太大,耳朵不好使,一直“啊”个不停,于是她凑近又问了一遍,老奶奶皱着白色的眉毛看了她一会,说不记得,于是宋承娣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奶奶表示有点印象。
“奶奶,这村子里之前是不是住了个还俗道士?给我们家算过命的那个。”
老奶奶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最后张开已经掉光牙齿的嘴道:“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个道士呢,最后怎么样?”
奶奶沉默了一会,又问她刚刚问了什么,宋承娣只好又重复一遍。
老奶奶埋着头,像在思忖什么,片刻后,她突然开怀大笑,“哈哈哈,你说那个道士啊,我知道的,害死了村里不少女娃娃,在村南那里之前还有个专埋女娃娃的坑啊,后来、后来,文革的时候被捉了去,死啦!”
宋承娣不说话了,老奶奶说完这些有些顺不过气来,宋承娣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不久,刘姨拿了一个挂着锁的生锈的铁盒子来,嘟嚷着:“喏,找到了,上次大扫除差点当废品给卖掉了。”
宋承娣礼貌地收下,让宋慊好生拿着,宋慊乖乖地捧在怀里。
刘姨又拉着两人聊了些家常,坐了会就走了。还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宋承娣不爱听的往事,和那个总是活在传闻里的母亲。
两人带着铁盒子回了茅屋,宋承娣拿出信封里的钥匙,握着铁锁插进去,使劲扭了两下都没打开,宋慊见状,握住她的手,抵着钥匙,往反方向一扭,锁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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