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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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退去,脑子就清醒过来,开始有条理。

想起来刚才男人们对话,说“府里的人都关起来了”,确实一路走来,只看到寥寥几个仆妇。正经的主人一个没看到。

这就是战败者的下场,无怪乎父亲被吓成了这样。

见校尉在游廊的岔路口挠头犹豫,莺娘鼓起勇气道:“可以把我放在西边的院子。”

她轻声道:“孙家姑娘们的闺房都在那边。”

“噢?你怎知道?”校尉立刻反应过来,“噢噢,认识是吧。”

她是县令之女,她们是将军之女,肯定是认识的。

莺娘点点头,抬起了眼,问:“军爷,孙家姑娘们现在怎样?”

校尉道:“一大堆人一起关着的,应该是在一块呢吧。”

() 他又道:“有个上吊了。”

性子烈,闻听贼兵破府,自己了结了。看着是个未嫁的姑娘,应该是这家的女儿。

孙家和莺娘年纪差不多的女儿有两个,莺娘也不知道死的是哪一个。

但校尉带她去了其中一个的闺房,她就知道死的是另一个了。

校尉还安慰她:“不是这间,上吊的是另一间,小娘子别怕。”

他果真去给她找了两个丫鬟来,又让两个兵丁在院外把守:“看好了,规矩点,这是将军的!”

两人道:“你放心。”

男人离开,关上了门,莺娘和两个丫鬟抱在了一起,俱都落泪。

“怎是你们?”她问。

原来这两个丫鬟,便是两位孙小姐的贴身侍婢。

婢女们啪啪掉眼泪。

一个道:“我们被关着,那个人说,要找两个丫头,又说,要会伺候年轻姑娘的。我俩便站出来了。”

另一个道:“七娘子,怎会是你。你怎么到也这里来了?”

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她是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那样,被亲爹送来别人的砧板之上,等着剁碎下锅,吞吃。

她泪落如雨:“别问了,别问了。”

婢女们便不再问了。

也不提上吊的那一位。

说不定,她们就是下一个要死的。或者更惨的。

那些北方的男人都太可怕了,听说老爷死得很惨,被扎破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婢女们便收拾起来。

北方人虽如狼似虎,却也有一点好——还算规矩,占了府邸并没有大肆破坏。

小姐的闺房里都齐整。如今知县家的七娘子进来了,便给她换了干净的被褥床单。

这是朋友的闺房,莺娘对这里很熟悉,过去常来玩的。条案上摆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其中一些还是她送的。

朋友却不知道在哪间柴房里关着,受着怎样的惊吓。

自己的父亲降了,眼见着自家是保全下来了。

可她的父亲却是守将,又已经死了,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命运。

莺娘发怔。

婢女们打了水,过来扶她:“姑娘洗漱了安歇吧。”

她们对莺娘小心翼翼。

县令家的七娘子,是荆州出了名的美人。

她怎么会出现这里?她没有被关起来呢。她被好好地安置在闺房里,还找人伺候她。

婢女们刚才一边铺床一边已经悄声沟通过了。

如今看来,她二人的性命待遇,怕是要系在七娘子身上了。

唉,不知道敌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只盼她能得宠……

莺娘这些天日日都是在“破城”的恐惧中度过的。

今日城真的破了,又命运大起大落,在前面狠狠受了一场惊吓,几近精疲力竭。

她她洗漱过,婢女们给她换上孙家小姐

的干净寝衣,服侍她躺下。

帐子放下,蜡烛吹灭,一个婢女在次间听唤,一个婢女在脚踏上上夜。

莺娘一沾枕头,便觉得全身都失了力气,直接便睡着了。

睡到不知道时候,忽然惊醒。

脚踏上上夜的婢女不见了。

黑暗中,有人坐在她的床边,在摸她的脸。

那人察觉,道:“你醒了?”

声音低沉,是个男子。

莺娘认出了这个声音。

她坐了起来。

到这时候,还是很怕的。

可到这时候,怕又有什么用。

莺娘没有勇气像孙家姑娘那样一根绳子吊死自己。

家里人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条路。

她坐起来,低低地,唤了一声:“……将军。”

黑暗中坐在床边的男人,正是晚间见过的敌军将领。

那将军道:“你爹将你给我了,你可明白?”

莺娘点点头。

又恐黑暗中他看不清,轻轻地又“嗯”了一声。

将军问:“你叫什么名字?”

莺娘道:“家里唤我作莺娘,莺飞草长的莺。”

莺娘不仅有一副动人的美貌,还有一管好嗓子。人如其名,声如莺鹂。

“莺娘……”

将军咀嚼着她的闺名。

将军再次抬起手,摸上了她的脸。

又滑到了她的颈子上,手指探入了衣领。

莺娘的后颈,起了薄薄的鸡皮疙瘩。

这一刻,深切地意识到,她不再是县令家无忧无虑的小女儿。

她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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