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了刺的玫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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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外摆满白色花牌,百合花朵朵开了口,却让人忧伤万分。

馆里馆外不时有人进出。

殡仪馆的中央放着一张男生的黑白照,白花簇拥着,年轻、英俊、斯文,眼睛纯黑睿智,很难让人相信他居然已经离开了人世。

“徐先生徐太太,节哀顺变。”

耳边是前来追悼会的人善意伤感的安慰。

“有心了。”一把中年男人的声音作为家属代表回应。尽管音色沙哑,但情绪还算稳定,是这个失去亲人的家庭的支撑。

程霜穿着黑衣黑裙站在较后面的位置,卷发上别着一朵白花,眼眸通红。

她的神智是脱离肉体的,尽管作为招待前来吊唁宾客的亲属之一,她听得见来人的慰问,也听得见徐家豪父亲的回应,但是没有一种声音可以将她拉回来。她的眼睛始终只是盯着那张黑白照,行尸走肉一样。

你真的不在了吗,徐家豪?

为什么会这样?

她噙着泪,想起了那通电话。

如果当时没有接听,如果一直没有接听,徐家豪在她心里就一直是活着的。

她忘不了在停尸间看到他闭着眼睛的模样,额上的血迹干了,身体冰冷地躺着。

生与死,一线之隔,竟然是这样。

而她,25岁都不到,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在程太太的怀里放声大哭,听见警察告诉她们,他汽车失事的路段和方向。

程霜知道那是去她家的线路。

你是来找我的吗,徐家豪?要跟我和好吗?

她望着黑白照,又问了一遍,是来找我和好的吗?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Shirley?Shirley?”身旁的妇人唤了她的英文名,见她没反应,轻轻推了推她。

程霜呆呆地看向妇人,她的眉眼和徐家豪很像。

徐家豪长得像妈妈。

听说长得像母亲的男孩总是更好看。

曾经有一次,聊到将来生孩子,他说希望自己的基因不要太强大,他希望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长得像程霜,因为程霜比他好看,如果是女孩就更好了,肯定会像程霜一样聪明漂亮。

这是在夸她漂亮呢,程霜当时听着很满意。

“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徐太太温声问她。

连温柔包容的性格都是遗传了妈妈。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孩。

当时学院里追她的男生那样多,只有他最有耐心,最愿意迁就她,所以他表白时,她同意了。她对男女情爱开窍其实算晚,当初对他其实也没有到女生之间分享的那种失速的心跳感,是经年累月的相处,让她慢慢体会了爱情和欲望的滋味。

他是那个带领她,和她共同体会这些的人,但是现在,他离开她了。

程霜失神地看着徐太太的脸,许久才摇了摇头。

徐太太看她这样,本来稍稍平复的情绪再度波动,她拭着泪劝她, “听话,先到后面休息一下,Karl爸爸在就行了。”

程霜不忍拂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走到旁边的空椅子坐下。

大概是等会还有一些送别仪式,程霜前面坐着的两位女亲友在迭纸钱。

边迭边细声谈话。

“没想到Karl年纪轻轻就不在了,真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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