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帆从始至终没插嘴,到这里,才目光幽幽,瞧了周沉一眼。 周沉挑眉,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亦不再说什么。 五分钟后,韩之帆起身,整理衣服。 “我晚上还约了人吃宵夜,我看温老师一时半刻也解决不清楚,”他起身走两步,又顿住脚,“李楠,你过来。” 李楠上前,韩之帆看一看周沉,附耳低语了两句,随后转身就出了包厢。 他说:“你去看一看温黎,我吃醋了。” 李楠先是一怔,随后撇嘴笑开,挑了挑眉,等韩之帆离开,便没事人一样回来。 周沉却没走,剥了一枚荔枝,心不在焉丢进嘴里,默然片刻,“韩总走了?” 李楠点头,“说还有私事。” 李楠睨他两眼,“这次打算在洛京玩几天?” 周沉沉默了会儿,“玩几天,这个我说了不算。” 李楠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谁说了算?” 周沉没回答,只问了句:“韩总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李楠一怔,“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你去问他啊。” 周沉丢了荔枝壳,径直起身,“那我便明白了。” 刚走到门口。 李楠便叹了口气,歪着头在背后笑吟调侃:“老周,喜欢就追嘛。温黎都说了,现在单身。” 周沉回过头,要笑不笑扫了李楠一眼。 李楠安慰他,“公平竞争。” * 温黎还在状况外,殊不知,包厢之内,韩之帆和周沉已然先后动了春心。 温黎随李怀旌上了车,默默看着车窗外的夜色,不作声。 李怀旌亦不作声。 二人僵持许久,车厢内,寂静到就连深夜的虫鸣,都显得异常突兀。 温黎觉得有些闷,落下车窗。 李怀旌被动静惊扰,转过头,睨她:“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温黎不答反笑:“咱俩谈话方便吗?我可不想,苏月娥这个时候,再以工作之由,打电话惹彼此不痛快。” 李怀旌瞧过来,“我说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嗯,那我跟异性吃饭交朋友怎么了?我撒谎又怎么了?你不也答应我几次,会把苏月娥辞掉,而如今,辞掉了吗?你没撒谎吗?!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就不是?” “她干不了多久就会走,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 “什么时候走?等我死了?” 李怀旌顿时染上疲惫,抬起来手臂,捏了捏鼻梁,“温黎,我不喜欢你咄咄逼人的样子,培养接班人,也需要时间。尤其今晚,你做了错事,还咄咄逼人?” 温黎瞧着他,眼眸微凉,淡淡道:“哦,那你跟苏月娥在茶饮馆里,共进晚餐谈论工作的时候,你知道当时我在哪吗?” 温黎目光看向他,嘴角微弯,浅笑,“我就在门外隔了一条人行道的阴暗角落里……” 她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也跟她完全不相干…… “同样的事情,我去砸你的场子了吗?我在阴暗角落里,站了一两个小时,冻得全身冰冷,我说你什么了吗?那天,你可吃好喝好了?” 李怀旌眯了眼睛,“哪天?” “哪天?看样还有很多次?” 李怀旌胸膛起伏,眸色冷冽地瞧她。 这些年,倘若有人敢这副语气,他早就火冒三丈。 可温黎,毕竟比他小七岁。 且他毕竟,还是心疼温黎的,听她这么一说,气消了大半。 语气缓了缓,软下来几分。 他抬手,去握她的手腕。 “好了,下不为例,我允许你犯这一……” 温黎用力地,一把甩开。 这一下太用力,用力甩在李怀旌手臂上,火辣辣地,以至于,李怀旌反应了几秒才回神儿。 “温黎,你不要太过分。”李怀旌脸色一沉,失了耐心。 温黎亦手背一片痛麻,失去知觉,却仍旧看都不看他。 高傲地抬起来头颅。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语气也越发刻薄无情:“你这话,说的自己好生委屈……我一个有教养有修养的高材生,却跟一个比我大九岁的,农村妇女抢男人?让她屡次三番地嘲讽我,找我茬,羞辱我,你却视而不见……我不委屈?你在茶馆暖和和吃吃饭,我在门外冻了两个小时,我不委屈?你高t?贵,你有身份,你是千金之躯……” 她打定主意,直接抬手去推车门,狠狠地,用力关上。 站在车位草地上,居高临下,凝视他。 “李怀旌,我同情她,所以我现在决定把你让给她,毕竟对她来说,能攀上个有钱的男人,不容易。是得要死要活,拿菜刀逼着,也得锁死在一起……” 末了,又补上一句,“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第10章 等闲有人背后嚼舌根,误会李怀旌与苏月娥的关系也就罢了。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外人想怎么评价怎么评价,干他何事? 李怀旌向来不把风言风语放心上。 且。 这四个月拉拉扯扯,他什么心思,是个傻子都能摸清楚,温黎能不清楚? 故意把他往苏月娥身上扯,简直是故意气他! 真喜欢那苏月娥,还需她来成全? 温黎以为自己是谁?是月老,是媒婆,是拿着爱之剑的丘比特? 真是牛不喝水强按头,搞得李怀旌就像吃了苍蝇,本来还没那么反感苏月娥,如今竟然连提起来这个名字,都觉得倒胃口! 他算是看明白,如今竟是,跳进黄河,越洗越不清了! 李怀旌简直吃了哑巴亏,百口莫辩。 温黎走后,李怀旌抽了两支香烟,才把“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句话给消化掉。 谁知刚消气,一旁手机开始震动。 李怀旌低头扫一眼,好巧不巧,还正是那苏月娥。 刚下去的火气,不知怎地,突然又冒出头来。 李怀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厌烦,直接拒接。 但这苏月娥,就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李怀旌念在她是个女人,从未说过太难听之词,苏月娥还越来越上劲了。 接连打了三通,没完没了。 李怀旌耐心全无,手探过去,接了第四通。 语气不善:“你有病?” 苏月娥在那边柔声道:“我听崔项说,你今晚有应酬,就想嘱咐你一句,少喝酒……” 李怀旌不耐烦道:“你听崔项说,还是故意跟崔项套我行踪?” 苏月娥沉默了一瞬,“我就是关心你,不可以吗?” 关心我? 好一个关心我! 还真是会往枪口上撞。 李怀旌冷哼了声,“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关心我?我用得着你关心?大家都是同学,非让我说难听的?还是那句话,能干就干,实在不能干,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你天天在我身上浪费什么功夫?你别以为你那些小伎俩,我不知道……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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